条通向城外,还有一条则通向一间炼金室的。洛白打开炼金室的门,只见地下炼金室的地板上有一个硕大的炼金阵,炼金阵边上堆叠着各式各样的骨头。
人类的骨头,魔物的骨头,还有长相奇怪的畸形的骨头……这里……大概率曾经被修文用作秘密实验室。萨都拉看到这些骨头后,整个人忽然开始颤抖。他一步一踉跄地走到骨头前,跪了下来,他的声音有些哑。虽然骨头们已经辨别不出来了,但其中一块断裂过还留着钉子痕迹的手骨,令萨都拉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是他曾经的同学菲特。
菲特因为思考炼金术没看路,从高空坠落摔断了手。为了更好地研究骨头生长以模拟出类生命体炼金,菲特没有用治疗术,而是让萨都拉替他打了钢钉固定,并每天记录骨头生长情况。眼看着菲特的手快好了,菲特的住所却发生了炼金爆炸,而菲特也被传死于这场炼金实验中。
现在,看到这根熟悉地打了好几个钉子的骨头,萨都拉的手都在抖。他的声音哑了:“这些应该是那些据说死于炼金爆炸中的炼金术师,他们被改变了生命形态,死在了这里。”
“我早该想到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死于炼金爆炸呢?原来他们都被修文当成了实验体。”
而洛白的灵视特性下,也看到了没有离开这里的亡魂们。他们的灵魂状态千奇百怪,长得也不太像人类,但他们却一直重复说着一句话:
“小\心修文。”
“小\心修文。”
“小心……修文……
一个亡灵大概是存在时间太久,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身躯变得非常透明。“我要消失了,我要消失了。”
“你们吃了我,吃了我,吃了我。”
其他亡灵思考了一会儿后,一拥而上,将那个亡灵的能量吸收了。一个亡灵消失。
而存活下来的亡灵,身体明显凝实了些许。亡灵们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模样,不在乎自己的未来,不在乎自己吃掉同类。
他们唯一的执念,就是告诉别人一一小心修文。修文是谁?
他们可能已经忘了。
为什么要小心修文?
也忘了。
但……一定要小心修文。
洛白放在身侧的手紧握,他觉得心脏有些难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执着的亡灵们总是在原地无止境地等待着。
但无论多少次看到徘徊的亡灵们,洛白都很想问他们一句:值得吗?不累吗?
兰迪亚斯知道洛白拥有灵视特性,也猜到了洛白看到了什么。他伸手拍了拍洛白的肩膀:“不要难过洛白。”洛白勉强笑笑。
洛白让骨手戳了自己一下,然后将自己的血涂抹到萨都拉的侧颈,这样萨都拉也能短暂地看到亡灵了。
小骨手也因为接触到洛白的血,看到了亡灵。骨手看到长得非常奇怪,比骷髅还可怕的亡灵时,吓得差点从洛白的肩膀上摔下去。
直到他分辨出有几个亡魂长得有些熟悉后,才大胆地靠近。骨手挥挥手,又挥挥手。
你们好~
亡魂们看到了萨都拉,也看到了骨手,但他们没有任何表态。他们只是一味地重复说着小心修文′这四个字。和山涧镇亡魂们的状态不同,这里的亡魂死前经历了一场生命体炼金,死后又等待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还吞噬了同伴的能量。他们的意志和人性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具破破烂烂的躯壳,和一点点的思想。
如果洛白他们不出现的话,估计再过几年,这些亡灵也该在无声无息中消失。
洛白拍了拍萨都拉的肩膀:“向他们告别吧!我们在出口处等你们。”说着,洛白就和兰迪亚斯离开地下炼金室。两人走在空空荡荡的黑暗通道上,净化光环的光芒开辟出一小块光辉之地。光晕染在洛白的侧脸,将他的肤色衬得更加若雪,也将他的气质,衬得有些悲伤。
洛白垂眸,他的声音有些沉:“兰迪亚斯,你被困在骑士营地时,是什么感觉。”
此刻的兰迪亚斯,已经能够平静地回忆过往。“虚无、冰冷、黑暗……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待了多久。
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想要继续守护、不想辜负大家的信任的想法,支撑着我一直待在那里。
这只是一个信念,也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我度过那么多年的时间。”“但我是骑士王,我的意志本就比其他人要坚强。其他人……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那么久时间的。”
兰迪亚斯的声音有些沉,显然他的情绪也不高。他以为光辉骑士们的遭遇已经很令人唏嘘了,但谁知道……这个世界的悲剧,远不止于此。
兰迪亚斯静静阐述着:“如果没有洛白在,可能执着的亡灵们就会一直等下去,直到遗忘自己,意识消失。
我也会这样。”
黑暗的通道已经来到尽头,皎洁的月色闯入了沉默的黑暗,为这方天地指引了方向。
兰迪亚斯走到出口前,伸手推开门,新鲜的空气与柔和的月光完全照射了进来。
他手一撑轻而易举登上了2米高的台阶。
背对着月色,兰迪亚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