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月镜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忽然睁开眼，死而复生的费奥多尔，神无月镜几乎是靠着本能从腰间抽出了手枪，准备再将费奥多尔变回尸体一一一只苍白带着冰凉黏腻鲜血的手握上了神无月镜的手腕，鲜血在雪地上勾勒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形，而费奥多尔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他笑着问道：″您确定要亲自杀死我吗？”
这一幕的冲击力实在太大，神无月镜整个人被震慑住了。“为什么要露出那么不可置信的神情？“费奥多尔像是一个在对着自己爱人开恶作剧的人一样，真心实意地为神无月镜的态度感到困惑，“您不应该高兴地大喊，然后扑上来给我一个吻吗？”
神无月镜语气僵硬：“我还是更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不是您说再见吗？”
神无月镜想后退，但费奥多尔不肯松手，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问道：“费奥多尔，太宰是究极反异能者，按道理来说，无论你的异能是什么都不可能发动，为什么你又复活了？”
除非…费奥多尔和洛夫克拉夫特一样，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其他什么存在。
费奥多尔语调虔诚地说道：“您刚刚的祈求我都听见了，简直感动得让世界上最邪恶的人都忍不住落泪，所以神让奇迹降临了。”“神让奇迹降临……”
神无月镜喃喃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根据目前调查到的信息，肯定不能用枪来杀死费奥多尔，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既然异能无效化无法遏制对方的复活，那么他手里的天逆鲜肯定也不管用了，那么接下来他还有什么办法……“您是杀不死我的。"看出神无月镜的想法，费奥多尔笑道，“因为我是罪。【“我曾听闻过有一种说法叫「人神」，指由神化身成的人，而东正教又有另一种说法，说是当人类的信仰和善行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能和上帝融合为一。”〕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光，神无月镜忽然瘫坐在地，声音颤抖地说：“费奥多尔，我以为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我起码对你的了解更深一点。”费奥多尔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实际上也是，您已经是当今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了。”
“不！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我们的交流不过是一场幻影！*”神无月镜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从始至终，我都是在和自己对话……”费奥多尔说的那些计划，那些关于自己决策的漏洞，怎么做才是最优解……难道神无月镜就真的一点也不知情吗？
不，恰恰相反，他也想过这些计划，甚至考虑得比费奥多尔说到的还多，但是……全部都他否决了。
“你是「魔人」一一”
“你是我的……”
费奥多尔抬起手轻轻抵在神无月镜唇边，制止住他接下来的话，温柔地安抚道：“神无月君，您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调整呼吸，冷静一点。”神无月镜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雪越落越大，渐渐地将地面上的血迹掩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世界总是这么包容，默默接受一切生物加注在它身上的痛苦，而人类不同，刻在人心上的痕迹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神无月镜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费奥多尔，他抬起头看着对方那张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脸，忽然情绪崩溃：“费奥多尔，我讨厌你！”费奥多尔搀扶他起来：“嗯，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你以后别再想让我请你喝红茶看歌剧，不对，我们没有以后……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这个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提醒了您，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是您自己亲口决定接受，甚至愿意许诺在地狱见…这真是不可思议。”神无月镜是非常不擅长吵架的一个人，他现在无比的后悔为什么没跟着太宰治学两句，以至于现在只能被气得想落泪。但是他们没有松开手，两人互相搀扶着行走在雪地上，这一刻，他们与世界上任何一对普通情侣没什么不同。
“费奥多尔，我会杀了你的。”
“愿您能拯救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