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卧室房门。
客厅亮了一盏复古落地灯,玻璃罩将光线折射成斑斓的光,一束打在墙面上。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人听到响动抬起脸,一副久等了的样子。
“你醒啦?”
谢之屿抬腕看表,淡声道:“九个小时,够把我家翻完了吗?”
“你说这个?”温凝晃晃手里的书,“我在那边架子上找到的。《金雀花王朝》,没想到你兴趣爱好挺广泛的啊。”
谢之屿一点未被奉承到。
他揭穿:“没发现上面一层灰?”
“说不定是很久之前看的呢。”温凝弹钢琴似的用手指轮流敲击书脊,发出轻重不一的咚咚声,“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谢之屿尚在思考。
她便解开谜底:“是我肚子的声音。”
“……”
“饿了。”她重复道。
阿忠送餐到楼上的这段时间,谢之屿已经打量完了自己的房子。最大的变化是沙发边立了一个皮质行李箱。他相信一位豌豆公主的生活用品绝不是这么一个16寸小皮箱能装下的。
这个箱子多半是她用来装模作样的工具。
他赶人,她便拎着小箱子装模作样,最后可怜巴巴离开。
他不赶,那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箱子到场,直到把他家塞满,让他头疼,让他厌恶,最终又回到第一条结果上去——他赶人。
说到底,这位小姐放下身段来他家,并不是真的想住下,不过就是装腔作势修复一下前几天两人心照不宣的破裂。
放身段没有放身段的样子,只字不提挂他电话的事,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都说了他不是好人了。
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谢之屿拎着外卖袋往她面前的矮几上一放:“洗漱用品放洗手台,沙发和小床你二选一,外面卫生间你用,我房间不能进,其他随便。”
温凝张张嘴,突然发不出声音。
“听懂说话。”谢之屿平静地注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