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然努力起身咬他一口,又被他一只手掌按着心口压下去起不来。
他的手掌顺着往上,轻轻握住她的脖颈。
莺然侧过头要咬他的手,他又轻掐住她的下巴,要她只能仰着头看他。
他语气听不出半点生气,气息凌乱间,带着清淡笑意,却莫名让人害怕。
“我早就跟你说过,一次没意思。”
“我的话,你不听,也不记。”
“也就是你……”
莺然晕晕乎乎的,听不懂他最后一句什么意思,实在受不住地撒娇:“怀真,不要了……不要了……”
可他不听。
直至她昏昏沉沉睡过去,也不知他何时停下的。
莺然脑子里记挂着去云水县的事,累极了也睡不安稳。
翌日一早徐离陵起了,莺然听见动静,也强撑着起来。
徐离陵俯身过来:“不歇歇?”
莺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和他说话,洗漱后就在飞驹旁等着。
徐离陵也没拦她,骑上飞驹送她去悦鸿酒楼。一路上二人谁都没出声。
直到飞驹在悦鸿后巷落下,徐离陵下飞驹接她下去。她突然伸手抱住他。
徐离陵顿了下,问:“怎么了?”
然后就感到后脑一疼。
莺然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徐离陵,你若再这样,以后就别想碰我。”
徐离陵不应,照常抱她下去。
前几日,她下来都会和他抱一会儿。
今日她只对他“哼”了声,转头进了悦鸿酒楼。
徐离陵觉着好笑,骑上飞驹离开。
*
莺然例行公事问候了修士们,宁菲又要她陪着出门逛。
莺然婉拒。
宁菲皱眉:“你今日还不舒服?”
不管舒不舒服,已知宁菲有意冲着她来,莺然都不可能再陪着去。
莺然点头,听见宁菲憋不住地咒骂了一声。
她充耳不闻,回了休息的客房,到床上躺着。
刘娘子先回来,瞧见她有气无力,关切:“这是怎么了?真得了热疾了?”
莺然含糊道:“可能昨天逛累着了,今儿没劲。”
“那你多歇会儿。”
刘娘子坐在屋里安安静静缝孩子衣裳,王娘子、赵娘子、柳娘子回来,都嘘一声,指指床上,用气声道:“她不舒服……”
四名娘子今儿便都放低了音量说话,偶尔没忍住笑大声了,又朝床上看看,压低声音。
莺然这一觉睡得沉,但毕竟上工,也不敢睡太久。
醒时觉着腰酸腹坠,心道怕不是昨日徐离陵弄得太狠。她暗骂他几句。
午时各自吃饭,莺然下楼,徐离陵在门口等她。
她没给他好脸色,往后巷走。
徐离陵跟在她身后,突然猛地凑上来,一手圈住她的腰。
莺然一惊,看了眼周围来往的人,瞪他:“你干嘛?”
徐离陵低声道:“继续走,进巷子。”
若这不是她夫君,她还以为碰到什么持刀抢劫的了。
莺然心里嗔他,进了巷。
徐离陵始终紧紧跟在她身后。
到了巷中,她要坐下,他又拦住她,把手帕拿出来垫上,将食盒交给她:“你先吃,我等会儿回来。”
莺然问:“你去哪儿?”
他今日奇奇怪怪的。
徐离陵:“去给你拿东西。”
莺然当他是要给她赔礼道歉,“哦”了声,打开食盒吃饭。
饭吃到一半,徐离陵回来了,两手空空。
莺然略有些失望,“你拿的东西呢?”
徐离陵从怀里拿出布巾包住的东西给她,“拿去换。”
莺然不明所以,打开一看,又立刻合上。
她睁圆了眼睛,摸了下自己裙子后边,果然摸到一小块微湿的血迹。
她来月信了。
难怪早上肚子不舒服。
莺然皱了小脸,有些急:“怎么办,我早上在客房里睡了一觉,会不会弄床上了?”
徐离陵:“待会儿我去处理,你先去换上。”
莺然:“我裙子怎么办?”
徐离陵:“待会儿直接回家。”
莺然苦着小脸看他,莫名委屈。
她若就这样回去,早上何必强撑着赶来,又何必跟他较这个劲儿呢?
她红了眼眶,扁着嘴要掉眼泪。
徐离陵看她一会儿,面无表情:“等着。”
莺然坐着等,眼巴巴目送他离开。
片刻后,徐离陵打了盆水,拿了个瓷瓶过来。
他让莺然站着背过身去,莺然照做。
他蹲下,用帕子沾了水与瓷瓶里的药,一点一点帮她擦拭裙上血迹。
夏天热,莺然穿得单薄,但也穿了一裙一裤。
擦完裙上血迹,莺然要撩起裙子让他方便擦裤子上的。
徐离陵抬眸,一个眼神止住她,“小心旁人看见。”
他单膝跪在地上,低身钻到她裙下,帮她擦。
莺然垂眸,看着他跪地弯腰的模样,又有些眼热鼻酸。
“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