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的第二日,多云。
白木棉半跪炕上,趴在窗户边静静望院落,看静悄悄的牛棚,瞧羊羔追公鸡玩,瞅三花猫对鸡屁股伸出前爪。
以及拴在猪圈旁,被铁链毁掉狼王梦的狗子。
“杨曙,看门狗不用溜吗?”她问。
“不用,它从小就拴在那,早习惯了,”杨曙在后炕打火影,“而且野性大,有生人靠近真的会咬,你离狗远点。”
“哦,知道了,”白木棉乖乖点头,“是在打我的号吗?”
“嗯。”
白木棉继续盯着窗外看,忽而眼神一凝
“杨曙,有偷蛋贼。”
“偷偷我的……不是,你说啥?”杨曙抬头,看一眼院子,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白木棉指着鸡窝说
“有野猫偷鸡蛋,嘴张这么大……含着蛋三步上房顶跑掉了!”
村里野猫生存力拉满,每活一天全靠自身本领,小偷小盗都养成本能了。
下一秒,屋顶传来“嗷呜”两声,一只三花、一只玄猫相继坠地,在院子里追逐威慑。
杨曙来窗边观战,见证鸡飞蛋打。
玄猫偷蛋被三花狂揍,吃一半的生鸡蛋粘胡子,母鸡打不过猫,纷纷缩回鸡窝,怯懦羊羔紧随其后。
三花猫平时爱欺负家鸡,但有事它真上啊。
护坤使者,披金成王!
“它明显不服,肯定还会来,”白木棉认真说。
杨曙开口道
“下药能弄死,也容易误伤其他家禽。”
和江大学长们不同,村中野猫接受投喂不给摸,靠近还挠你一下。
既无法提供情绪价值,还影响人的利益,纯纯大害虫。
“贼猫活不久,总有人治它,”杨曙又躺回去看手机,“咱就待几天,不用操心。”
且刚挨完打,一时半会肯定不来了。
为避免鸡蛋被偷,大棉仙尊决定坐镇鸡窝,守护一方安宁
“杨曙,想不想玩推车游戏?”
“嗯,细说?”杨曙抬起头。
小富婆指向院子里,用来拉草和饲料的木板车
“我在前面坐,曙哥在后面推,让母鸡安心下蛋。”
“……”
大小姐,你快二十岁了诶,居然还玩这种幼稚的推车游戏……能不能玩成熟一点的!
杨曙竖起大拇指点赞道
“认可,你才是真正的护鸡使者,鸽鸽下的蛋你多吃。”
推车是不可能推车的,虽说村里不太热,但运动量太大出汗身上太黏,洗澡也不方便……
于是,白木棉就自己在院里推车玩,浑身使不完的牛劲。
“先天耕地圣体。”
耕不完的田,累死的牛,没田硬耕的棉。
杨曙继续躺着看手机,反正她累了自己会回来。
两小时后,去村头交换情报的奶奶回家,小富婆却仍没回来。
“媳妇都快让虫吃了,还躺?”
“昂?我出去看看。”
杨曙趿拉着拖鞋出屋,见小富婆平躺在板车上,睡得安详。
母鸡啄裤脚,仙尊无应答。
蚊虫嗡嗡飞,仙尊无响应。
杨曙捏小脸,仙尊哼唧唧。
“曙宝别弄,我乏了……”
“醒醒吧,回炕上睡,腿都起好几个包了。”
“我故意的,这算棉宝的馈赠……”
小富婆眼不睁,嘴嗡动,显然处于睡眠叠加态。
杨曙欲言又止,忽想起一则传闻当目标处于睡眠状态,且可以模糊对话时,潜意识主导大脑,回答大多都是真话。
那岂不是可以化身预言家,翻看棉宝的身份牌?
杨曙想想就兴奋,蹑手蹑脚蹲下,轻声耳语询问
“棉宝,你一直在装单纯对吗?”
白木棉迷糊的哼唧出声
“曙哥别吵了,就睡一小会……”
“棉宝,你一直在假装对不对?”
“对…不对呢?”
问话时,杨曙一直注意小富婆头顶的心声弹幕,确认她没有多线程操作。
继续问道
“你假装很好骗的样子,实际一直给杨曙机会是吗?”
“嗯……曙哥,你这次没喊棉宝。”
“???”
杨曙监听心声时,白木棉不知何时醒来,水灵的黑眸眨啊眨,迷瞪里带着一丝愉悦。
“……你啥时候醒来的?”
“不知道,就听见你喊棉宝,一睁眼就看到你了。”
白木棉一脸天真无邪,杨曙实在难以辨别。
最后一问,她的“嗯”代表回答还是语气词?
“杨曙,是不是趁我睡着玩脚了,痒痒的。”
“虫子咬的,回去抹点牙膏。”
杨曙伸手拉起小富婆,两人一同进屋。
白木棉腿脚共五六处小红点,幸亏是白天,虫子不太活跃。
这时,奶奶把一捆草拧成绳,丢在锅灶旁烘干,然后缓缓开口
“下次去耍带这个,能驱虫。”
杨曙记得这玩意,小时候傍晚去村头接牛,蚊虫相当多,奶奶就给点燃这一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