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蕊不懂,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男人脸色又沉了。
顾衍向来阴晴不定,她从前畏惧他也缘于此,毕竟两人的开始那样不堪,她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被强行带到千里之外的京城,举目无亲,被困在一方宅院,终日面对一个无度索求,脾性不定男人,她怎能不怕呢?
现在……
颜雪蕊轻叹口气,轻声道:“侯爷,今日可有什么烦心事?”
多年夫妻,除了他碰她的时候她有些难受,青天白日,衣冠楚楚,两人也能说两句知冷知热的话。
方才顾衍也确实把她吓到了,到底出了何事,值得他大动肝火。
顾衍眸光一黯,他踱步关上窗子,道:“无妨,小事罢了,不值一提。”
说罢,他开始解上衣的襟扣。颜雪蕊平日有歇晌的习惯,顾衍倘若不忙,会陪着她小憩片刻。
当然,只是小憩,晌午后他还要去前院书房处理公务,这会儿两人只是和衣而眠,有几分相敬如宾的味道。
颜雪蕊当今日和平常一样,想起今日他反常的情态和那包芙蓉阁的点心,她垂下浓密的鸦睫,纤纤玉指抚上他的襟扣。
东宫在京城正中偏东,芙蓉阁却在京城南边,两者相距甚远。其实这种事叫下人跑腿就好。当时她嫌药苦,都说了不治,顾衍还逼着她喝药,她生出微妙的报复心思,才叫他步行去给她买点心。
没想到他当真去了,芙蓉阁的点心甜而不腻,自此后,每次都是他亲自去买,风霜雨雪从未间断。这么多年,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又怎会没有一点儿触动?
今日他心绪不虞,她便“贤惠”些,多顺顺他吧。
对于颜雪蕊来说,顾衍身姿颀长,她站着堪堪到他的胸口。她很少伺候他更衣,手上略显笨拙,好在她没有戴贵夫人们常戴的鎏金护甲,她的手指润白如玉,指尖粉嫩,如同初春的花瓣。
男人的呼吸骤然粗重,颜雪蕊心觉不好,骤然被捉住手腕。
“侯、侯爷?”
颜雪蕊只想侍奉他更衣,可不愿意和顾衍睡觉。但此情此景已经由不得她,顾衍按住她的手腕,长臂一伸,揽住她的细腰按在身前。
他的臂弯迥劲有力,她又是那样纤弱,阴影笼罩着她,颜雪蕊忍不住微微颤抖。
“侯爷,不——”
她永远在说不。
顾衍不想听,干脆堵住她唇舌。那样急切,颜雪蕊忍不住往后退,又被按着后颈被迫承受,她眼角沁出点点湿润。
呜呜咽咽。
许久,顾衍把鬓发松散的美人打横抱起,掀开床帐。颜雪蕊起身欲逃,下一刻,便被男人俯身压下来。
撑在她身侧的手臂青筋暴起,她的身躯那样纤细柔弱,即使挣扎,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
日头从端坐中天到斜倚西隅,春日的天穹是透亮的天青色,檐角在日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顾衍扯开床帐,他上半身赤.裸,趿着木屐,去桌案前倒了一盏水。他先轻抿一口,尝过温度才递给颜雪蕊。
“蕊儿,润润喉。”
猩红的鸳鸯锦被凌乱,隐约看见如瀑的黑发和雪白圆润的肩头,没有反应。
顾衍面不改色,叫了两声之后,他含住一口水俯身,捏起她精致小巧的下颌,以唇相渡。
颜雪蕊不想搭理他,也是真的没力气,她撩起眼皮,美眸中跳跃着两簇火焰,呜呜咽咽表示不满。
顾衍轻笑一声,掌心捂住她的口鼻,语气不容抗拒:“咽下去。”
如此几次,颜雪蕊的干涸稍微缓解,也被顾衍折腾得没了脾气,许是她眼中的怨气太重,顾衍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块蜜饯,塞得她的双颊鼓囊囊。
她此时的模样着实可怜可爱,顾衍心中柔软,伸手抚摸她的长发。
片刻,他忽然道:“太子竟敢忤逆于我。”
他冷笑一声,声音发狠,“毛头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顾衍有时会和她谈论朝政,颜雪蕊此时不想听,但腰间的手臂越发收紧,叫她不得不回应。
“太子……”
她的声音沙哑,提醒顾衍道:“太子殿下……终究是君。”
哪儿有这样大逆不道的臣子。
颜雪蕊不自觉皱起黛眉,除了下面黏糊糊难受,她总觉得今日顾衍不对劲儿。
和顾衍二十多年夫妻,这些年她除了她花房里那些宝贝,顾衍狂妄又放肆地占据了她大部分心神,她了解他。
了解他的身体。
在顾渊回来之前,两人房事还算克制,五天约有三回,每次只要她乖顺些,他不会折腾地太狠。顾渊回京前那段日子,她知道他心气儿不顺,连那时候,都带着强烈的掠夺。
今天又不一样,他很急,那种感觉像……他急切地向她索要什么,她不给,他便要得越狠。
可她不知道如何回应,明明她什么都没有。
他又说起太子,这些年他在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何其多,从未发泄到她身上。
今日哪儿哪儿都透着古怪,颜雪蕊动了动身体,把头枕在他的膝盖上。
美人肤白如雪,乌发如瀑散落,她仰起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