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堂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苦涩。
随后,他没有忌讳,开口向余缺讲清楚了。
原来,因为近期巡天司严查,弄出了太多铁器走私,杀人争斗的案子。
于是,那帮人也顺带查出了。
他与一些锻兵铺势力勾结,“低价进货”,高价卖回给血刀堂,吃回扣的手段。
全都查了个底朝天!
“血刀堂上面的意思,念我是功臣,在这混了一辈子了,不用非得处罚我,但需要补足亏空。”
林中堂说着,语气十分苦涩。
将那些贪的亏空补齐,说的容易。
他一把年纪,之前还能维系那么旺盛的体魄精力,竟然还在尝试冲击炼骨大成境。
靠的其实,就是那些贪的回扣钱两,购买灵草血食。
这些年,虽然还额外有一些积蓄,但大部分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甚至还有子女的挥霍。
但,没办法。
事情被抖了出来,到头来他也只能想办法,变卖了这辈子攒下的很多“灵宝”,功法,甚至是收藏的五百年大妖丹等。
他近乎是掏空了。
家里所有的好东西。
才勉强将那亏空补齐啊!
剩下还欠着的,他实在还不起,便只能“分期”用工钱抵债了。
“我今年六十四,如果想老实将那些债还清,起码还得为血刀堂白干三十年。”
“甚至遇到特殊情况,还得跟他们进大黑山狩猎……”
余缺听着,也是无比哑然。
林中堂的状况,这确实有点惨了!
大黑山那种地方,正常人肯定是不愿意去的,恐怖而危险,他有机缘地图都不敢轻易涉猎!
更别提,林中堂本来就是血刀堂的掌柜。
在这里舒舒服服,坐着睡觉就能挣钱,还能吃回扣,日子过得舒服,随时都能回家养老不愁。
但偏偏,在这最终的关头,出了这档子事。
又怎么可能愿意,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当“苦力”呢?
“而且这么多年,他从中贪的银子又得有多少?”
余缺想着,最后忍不住咂嘴。
他觉得,十万两白银,或许都算少了!
林中堂只怕,得一辈子都在这里,打工还债!
就算最后把钱还完,也早该到了入土的时候。
什么悠闲的好日子都享受不上,前路一片灰暗。
也怪不得,他表现得会如此萎靡了!
“不过这么说来,你还挺讲信用的。”
余缺没有犹豫,将那几百两银票揣进兜里,对着林中堂笑了笑。
这老家伙,欠了那么多钱。
可还是将欠他的几百两给他的。
按理说,对方完全有理由可以拖延,不给的。
毕竟欠钱的,都是大爷嘛!
“还行吧。”
“我也不是谁的债都还,至少你小子的得还。”
林中堂说着,若有所思地盯着余缺,随后眼睛里难得冒出了一丝亮光,低声对他说道
“你跟我说句实话。”
“你小子其实不是齐氏锻兵铺的?”
“最近城东新出的,公然跟巡天司做生意,跟兽鼎商会作对的那个小铁匠铺。”
“就是你开的,对不?”
余缺闻言,面巾下的平淡笑容不变
“是还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
林中堂见余缺没否认,眼中的光芒更亮了,身子前倾,甚至是有些激动,仿佛看到了“翻盘”的希望
“我听说你现在铺子里卖出去的东西都是黄阶下品的宝器,还有寻常的铁器?”
“看来你是求稳妥,没有把自己的真正锻造实力都展露出来了,你以前跟我可是做过不少中阶,甚至上等宝器的生意的!”
“现在巡天司和兽鼎商会的人都在盯着你。”
“你隐藏实力,那些东西锻造出来了卖不出去,不如直接卖给我吧!”
余缺闻言,挑了挑眉
“你又想挣差价?不怕再被查到?”
“不,你误会了。”
林中堂摇了摇头,疲惫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我只不过是想跟你正式做点生意而已。”
“这些天我出事了之后,血刀堂内部找人代替了我的职位,一切的交易活动都不让我出面了,我彻底边缘化,没法再像之前那样谈生意赚钱。”
“我是想,让你通过我,跟血刀堂达成合作,多卖一些质量精良的宝器出来,看看是不是能逐渐摆脱齐氏锻兵铺的束缚。”
“同时,我这边还有一些人脉,可以尝试搞一下售卖妖丹,兽肉灵草的生意,尝试跟兽鼎商会抢占份额。”
林中堂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本。
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对于城东各大武人势力的关系分析,以及他想要做的事情,条理给余缺讲的很明白。
“你可听懂了?”
半晌后,林中堂对余缺认真地问。
“懂了。”
“我觉得,你是想找死。”
余缺听完,也是一脸认真地回答。
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