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瞧他们二人沉默了,不由的轻哼一声。
“怎么,说不出来是吗?”
林国公只觉得羞愧难当,对着老夫人拱手一礼,说道:“不,不是的,儿子已经罚修远去了军营,让他磨炼心性,以后再不会惹出乱子。”
“是啊是啊,就请母亲消消气吧,儿媳也愿意去祠堂跪上三天。”沈氏自觉理亏,急忙又补充道。
看着儿子儿媳这般态度,老夫人微微摇头。
她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以为我这把老骨头死攥着手里的财产,是吝啬是小气,可你们却不知道,这些都是国公府的根基啊,若是根基动摇了,那便如同危楼,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到那时,咱们国公府又该何去何从?”
林国公和沈氏全都轻轻倒吸冷气,两人现在也是后怕的很。
沈氏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眼圈一下子红了:“母亲教训的是,只是此事也不能全怪修远,实在是府上遇到了难处,他也是想帮我们渡过难关,才会如此。”
“若说有错,他便是错在用错了孝心,母亲也知道修远的性子,他没有那么大胆量的。”
说着说着,沈氏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林姝看到她这样子,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所以沈夫人就纵容他私开祖母的库房,对吗?府里遇到了难处,那是谁惹出的祸事,凭什么你们的错,要由祖母来背,这又是何道理?”
林姝步步紧逼,寸步不让,一下子让沈氏慌了手脚。
她抽噎了一下,忙道:“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求老夫人原谅,只求老夫人不要怪修远,要怪就怪我,我愿受任何惩罚。”
沈氏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一派恭敬之色。
老夫人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声音疲惫的道:“若他真的把我放在心里,又何必给我端来安神汤?”
“啊……”沈氏听到老夫人的话,连哭都忘记了。
林姝见状,便替老夫人说道:“林修远为了开祖母的库房,让祖母喝了安神汤,偷走了库房钥匙,这便是沈夫人说的他心性不坏?”
说到此处,她冷笑一声:“他都敢算计祖母了,纵然是这般,你还护着他?”
证据确凿,沈氏不敢再说话了。
她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嘴里不停的低喃:“怎么会这样,修远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是与不是,他都做了。”老夫人叹息一声:“我已经对你们失望透顶,罚与不罚有何区别,这事我虽不追究,但今天我也把话放在这里。”
说到此处,老夫人浑浊的眼睛,看向沈氏和林国公:“若是再算计老身和姝儿,老身便搬到西郊庄上去颐养天年。”
“母亲……”林国公一下子急了:“那如何使得,若是您离开国公府,外人会如何看我?”
“是啊母亲,您打我们骂我们都行,可别再提离开的话了。”沈氏也急急的道。
林姝看他们两人的眼神满是讽刺:“说来说去,你们还是在为自己考虑。”
她真是疯了,居然会认为他们两人是真心来悔过的。
果然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老夫人疲惫的挥了挥手:“出去吧,我累了。”
林国公和沈氏还想再说什么,周嬷嬷上前对着他们二人道:“国公,夫人,请吧。”
做人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林国公看老夫人歪过头去不再看他,知道再多说无益。
他缓缓起身,怅然若失的走了出去。
沈氏紧随其后,脸上满是苦色。
走到院外,林国公冷冷的看向沈氏:“若是你让母亲不能解开心结,我定饶不了你。”
他冷冷一哼,眼里满是警告之色。
沈氏自知理亏,也不敢吭声。
在原地站了良久,脚步沉重的朝着祠堂走去。
桂嬷嬷见状,忙追上去问:“夫人,难不成真的要在祠堂跪三天啊,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如今已经到了十月份,夜间天气寒冷。
祠堂里又阴又冷,晚上更是难捱。
沈氏苦笑一笑,眼中满是无奈:“不这么做,老夫人气难消,我受点苦没什么,只要让老夫人消气,便是值得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老夫人若真离了府,她的财产也必定会带走。
到时府里没了支撑,日子更难过。
“四小姐竟不为夫人求情?”桂嬷嬷不平的问道。
想起林姝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心中一阵刺痛,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她伸指,将脸上的泪水擦去:“那孩子早已经不认我了,又岂会为我求情。”
桂嬷嬷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惋惜:“若是小姐没有离开夫人,必定是与您十分亲厚的,哪会像现在这样……”
沈氏闻言,心里更酸了。
她的女儿,怎么能如此待她。
便是没有从小养在身边,身上也是流着她的血的。
怎么能对她冷漠到如此地步。
……
沈氏受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林琅的耳朵里。
此时,林琅正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