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从未觉得自己这般勇敢过,她窝囊了半辈子,可是今天做的事却让她自己都敬佩自己。
从前,她爱慕林锦书,觉得他这样的男子是天上明月,高不可攀。
自己一界商贾之女嫁给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过门以后,她见识到了林锦书的凉薄,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林锦书表面是君子,实际骨子里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从未爱过自己,哪怕连装都不愿装一下。
他的眼里,只有利益。
闵氏被伤透了心,她不想跟他们这些人一样,为虎作伥。
她脚步急快的出了院子,想要从后门离开,她要去给林姝通风报信。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出现的一道身影,横在了她的面前。
闵氏吓的急忙收脚,抬眸就看到林锦书那张阴冷的脸。
“夫人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林锦书浸淫官场多年,又身在刑部这样骇人听闻的地方。
身上的杀气很重,虽然他刻意收敛,还是把闵氏吓的心惊肉跳。
“我,我出去走走……”闵氏故作平静,可是一颗心却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看不透林锦书,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只觉得他那双眼睛像能窥探人的内心,将她心里的恐惧看的一清二楚。
林锦书面上露出一丝浅笑,上前在闵氏面前站定,伸手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
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天气这样冷,你怎么不多穿一些,瞧瞧这手凉的。”
说着,竟把闵氏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呵气。
他用自己的手,温暖着闵氏。
可越是这般,闵氏越觉得他可怕。
“刚刚我瞧见你从林琅的院子里出来,怎么不进去?”
闵氏心跳到了嗓子眼,神情紧绷的回答:“我,我怕扰了妹妹清静,故而没有进去。”
她的声音本就细小,被林锦书这么一吓,更是没有底气。
林锦书哦了一声,用一双审视的眼睛看着她:“二弟年轻气盛,他的话你别当真,都是胡诌的。”
“没,我没当真……”
话未说完,闵氏就惊恐的住了声。
林锦书并未说林柏川说了什么,可她却说她没当真。
这岂不是不打自招,说清她全听见了。
果然,林锦书的脸色一寸寸阴沉下来,看闵氏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
闵氏吓的脸色发白,心头除了恐惧更是失望。
她是林锦书的夫人,可在他眼里,却连个犯人都不如。
林锦书捏着闵氏的手掌不断收力,剧烈的疼痛自腕间袭来,闵氏疼的面色扭曲起来:“夫君,你弄疼我了。”
“你是不是想去跟林姝通风报信?”林锦书声音狠戾,眼神凶狠。
闵氏本就胆小,被他这么一吓哪里还敢有别的心思。
她胡乱摇头,露出以往那般仰慕他的眼神:“夫君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着林琅受了伤,想要为她去买些补身子的药而已……”
许是闵氏表现的胆小怕事,又许是林锦书太过于自信。
他坚信,闵氏是爱慕他的,爱他爱到了骨子里的那种。
这样的女人,就是一株没用的菟丝花,翻不起多大风浪。
林锦书松开了手,面色变的和平常那般平静。
“整日在府里的确憋闷,只是你是国公府少夫人,出门怎么能不带随从,若是出了事,我如何向岳父交待。”
说着林锦书朝着几个随从挥手,命令道:“你们几个跟着少夫人一同出去,若是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本世子要你们的命。”
林锦书声音透出的威吓,让人不寒而栗。
闵氏更是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战战兢兢的看着对她温柔轻笑的林锦书,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在试探,也在警告她。
她的身后还有整个闵家,千万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闵氏面色发白,惶恐的点头:“夫君,我知道了。”
林锦书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道:“去吧。”
待闵氏走后,林锦书又折回了林琅的院子。
刚刚踏入,便听到林琅痛不欲生的声音:“让我死,让我死吧,我受不了了……”
沈氏抱着林琅,除了掉眼泪,什么也做不了。
林琅看到林锦书走进来,朝他伸出手:“大哥,救我,救救我,我好疼……”
林锦书心疼的握住了林琅的手,眼神狠戾的看向屋内婢女:“你们怎么办事的,小姐疼成这样,怎么还不把药端来?”
“药已经喝了。”沈氏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林琅的骨头断了,需得在床上养上数月才能痊愈,大夫也说了,前十来天是最难熬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挺着。”
林锦书眼睛泛红,喃喃的道:“只能挺着吗?”
他的妹妹,金尊玉贵般长大。
可却因为林姝被摔断了腿,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好。
林姝,真是该死啊。
林琅抓着他的手,哭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