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侯府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陆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慌乱的后退两步,眼神慌乱。
陆老侯爷则是一脸惊讶,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林姝喜欢陆承晏,恨不得把命都给他的地步。
她是绝不会做出伤害陆家的事的。
哪怕婚事换了林琅,以林姝对陆承晏的痴迷,也只会祝福他,怎么会在两人大喜的日子来添堵呢?
陆老侯爷想不明白,陆承晏却是多少明白了一些。
原来,林姝还是放不下他啊!
她之前的冷漠,冷嘲热讽,应该是她的伪装。
陆承晏心里竟有些欢喜。
可很快现实就让他心头的喜悦,荡然无存了。
刑部尚书对着陆承晏拱了拱手:“小侯爷,行个方便?”
陆承晏脸色一沉,横在林琅身前:“绝无可能,仅凭一只荷包就断定我夫人是杀人凶手,想把人带走问话,你们刑部断案,都如此草率吗?”
“拿人可以,除非找出证据,否则休想。”
若是他让刑部把林琅带走问话,他就真的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堂堂侯爷,连自己的夫人都护不住,他枉为男人。
陆夫人看自己的儿子如此硬气,当下也挺直了腰杆:“简直是岂有此理,事实还没有弄明白就来我侯府拿人,本夫人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告到皇上面前,让皇上治你们一个失察之罪。”
夫君和婆母都如此护着,林琅委屈的直掉泪,拿帕子捂着嘴哭的像在奔丧。
陆夫人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低喝一声:“别哭了。”
大喜的日子哭哭哭,也不嫌晦气。
她心里都要膈应死了。
真是一点宗妇的气度都没有,林家到底怎么教养的。
就算林琅害怕,也该挺直脊背面对问题。
她身后是整个侯府,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便是天塌下来,还有陆承晏顶着呢。
林琅的哭声嘎然而止,一双噙了泪水的眸子,满是惊惶。
她这是,糟婆母嫌弃了?
心头惴惴不安,林琅不敢再哭出声音,可眼泪还是止不住。
她满怀希望的看向陆承晏,却见他冷着脸,压根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林琅忽然明白了,陆承晏维护的不是她,而是整个侯府的名声。
刑部尚书一脸为难,此案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若是他不办,便会有大理寺来办。
到时候闹到御前可怎么办。
“小侯爷,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事若是闹大了,本官受到责罚不说,便是侯府也脱离不了干系啊。”张大人语重心常的说道。
如果一旦查实林琅与这桩命案有关,侯府势必会被她连累。
娶一个杀人犯作侯府夫人,谁还会与侯府走动。
陆承晏心思动摇,他眼神审视的看向林琅,问她:“这个案子与你没有关系的,对不对?”
林琅心虚的厉害,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指骨都泛了白。
她绝不能承认。
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就没人知道是她挑唆的林柏川杀的高猎户。
就算是查到林柏川的头上,也与她无关。
林琅红着眼圈重重点头,举起三根手指起誓:“我林琅发誓,此案与我没有半分干系,若是我说了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誓起的这么重,倒是让众人有些意外。
能起这么重的誓,足见林琅是坦荡的。
陆承晏重重点头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林琅绝不是那等恶毒之人。
“张大人,你可听见了。”陆承晏底气十足:“我夫人与命案无关,一切罪责本侯愿一力承当。”
他是侯府的天,他得护住侯府。
张大人看陆承晏如此坚定,也不敢把他得罪的狠了。
毕竟,陆承晏身后还有皇后撑腰呢。
张大人对着陆承晏拱了拱手,赔着笑道:“既然小侯爷如此说,那本官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有一点这案子还在调查当中,在此期间少夫人不得随意出府。”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林琅眉头皱起,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
三天后,她还怎么回门?。
“夫君,不,不要……”林琅对着陆承晏摇头,一脸的委屈。
陆承晏想了想,对着张大人说道:“本侯新婚,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说着,他往张大人的手中,塞了一叠银票。
袖子宽大,无人看见他做了什么。
张大人摸着那沓厚厚的银票,心花怒放,面上却故作为难:“小侯爷还是别让本官为难了,念你们二人新婚的份上,那就放宽一些,不得出城。”
危机解除,陆承晏笑着点头:“人命关天,这么做是应该的,只要刑部有任何举动,我侯府愿意配合。”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又问:“不知死者是谁?”
“是一个猎户,姓高。”张大人不怎么在意的道:“只是这人为何是县主的养父,本官不甚清楚。”
陆承晏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重复问道:“你说死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