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冲进演武场,手中攥着染血的信鸽:“小王爷!忠勇卫密报,观音奴今早吞金而死,死前喊着‘遗诏在玄武湖底’!”
朱瞻基猛然站起:“玄武湖底?难道梅花卫把真正的遗诏藏在那里?”
朱棣却摇头:“观音奴是扩廓之女,怎会轻易寻死?这是要断了我们的线索。”他忽然抽出腰间佩剑,剑锋指向东南方,“瞻膳,你立刻去玄武湖,务必在皇太孙的人之前找到遗诏。记住,若见到刻着并蒂莲的铜盒,无论如何都要拿到。”
未时三刻,玄武湖芦苇荡。
朱瞻膳潜水前最后看了眼春桃递来的鱼皮地图,湖底暗礁群中有个三角形标记,旁边写着“洪武三年建”。他深吸一口气,握着春桃给的水下呼吸器潜入水中,月光透过波纹照在暗礁上,映出模糊的石门轮廓。
石门上的浮雕让他心头一震——竟是朱元璋与扩廓帖木儿阵前对话的场景,旁边刻着“山河永固”四字。当他将手掌按在“永”字凹槽时,石门忽然发出齿轮转动声,露出里面的青铜匣子。
匣子打开的瞬间,朱瞻膳险些松手。里面并非遗诏,而是一叠密档,最上面的《北元复辟计划》赫然盖着扩廓帖木儿的印章。他继续往下翻,瞳孔突然收缩——其中一页画着南京城防图,标注着各个城门的火器配置,落款是“梅花卫指挥使&bp;素梅”。
身后突然传来水流声,朱瞻膳迅速将密档收入怀中,转身时只见素梅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带倒刺的水链。她的水链缠住他手腕时,他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沉香——正是昨夜太庙的味道。
“小王爷好雅兴,”素梅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可惜你来得太晚了。”她手腕翻转,水链上的倒刺划破朱瞻膳手背,“知道为什么皇太孙今早突然让你进宫吗?因为方孝孺已经查到,你兄长昨夜根本没去给岳母祝寿——他去了城西的铁匠铺,定制了三百副锁子甲。”
朱瞻膳心中剧震,这正是梅花卫最阴毒的栽赃——私造甲胄,形同谋反。他强忍疼痛挥拳击向素梅面门,却见她突然松开手,指向上方。水面传来数十道黑影,竟是穿着潜水服的忠勇卫锦衣卫!
“皇太孙有旨,”为首的千户浮出水面,“忠勇伯私闯禁地,意图盗取国宝,着即拿下!”
朱瞻膳转身想逃,却被水链缠住脚踝。素梅的面具在水中脱落,露出左颊的梅花刺青:“忘了告诉你,这暗礁群里全是机关,就算你拿到遗诏——”她忽然扯动水链,暗礁后方传来巨石滚动声,“也出不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湖面传来炮声。春桃驾着小船撞开暗礁,船上的胡广举起一个青铜令箭:“奉皇太孙口谕,特赦忠勇伯!”令箭上“如朕亲临”四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锦衣卫们纷纷让开。
朱瞻膳被拉上小船时,瞥见素梅潜入水中的背影,她腰间挂着的正是朱棣所说的并蒂莲铜盒。胡广递来金疮药,低声道:“方才燕王府传来消息,皇太孙的使者已到,正在前厅宣旨。”
申时正刻,燕王府前厅。
朱允炆的使者展开黄绫时,朱棣的目光一直盯着对方袖口的暗纹——那是梅花卫的标志。宣旨声中,“私造甲胄”“意图不轨”等词如重锤砸在众人耳边,朱瞻基忽然往前半步:“敢问天使,证据何在?”
使者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片锁子甲的鳞片:“这是从城西铁匠铺搜出的,上面刻着燕王府的标记。”
朱棣忽然大笑,声如洪钟:“笑话!本王的甲胄皆用燕京特供的精铁,你这鳞片用的却是江南熟铁!”他抽出佩刀劈开鳞片,里面果然露出暗红色纹路,“再者,本王若要谋反,为何让儿子去领忠勇伯封号?难道生怕天下人不知道燕藩有反心?”
使者脸色微变,忽见朱瞻膳冲进前厅,怀中露出半片密档。朱棣目光一凛,立刻明白这是扭转局势的关键:“天使且看,这是方才在玄武湖底找到的北元密档,里面清楚写着梅花卫如何伪造证据,嫁祸本王!”
使者想抢密档,却被春桃用镖抵住咽喉。朱瞻膳趁机展开《北元复辟计划》,当“刺杀藩王,挑起内战”的字迹映入众人眼帘时,厅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方孝孺带着忠勇卫闯入,手中举着个血迹斑斑的铜盒——正是素梅腰间的并蒂莲盒。
“启禀燕王,”方孝孺的目光扫过密档,“此盒乃从观音奴贴身婢女手中缴获,里面装着梅花卫的调令文书,还有……”他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太祖爷真遗诏的抄本,上面明确写着‘藩王有清君侧之权’。”
朱棣的瞳孔骤缩,这正是最危险的双刃剑——若真遗诏承认清君侧合法性,朱允炆必视燕藩为心腹大患;若否认,则坐实梅花卫伪造遗诏的罪名。朱瞻膳忽然意识到,朱允炆为何迟迟不公布太庙遗诏的查验结果——他在等一个让双方都无法否认的时机。
“方大人,”朱瞻膳忽然开口,“能否容在下一观真遗诏抄本?”他接过纸张时,故意让袖口的血迹沾到纸上,“太祖爷的指印用的是‘朱砂混龙血’,遇血会显金纹。”
众人屏息凝视,果然见纸上指印处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正是朱元璋的帝王之相。方孝孺脸色凝重:“看来梅花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