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着块钦天监的赦罪令。
“回去告诉九千岁,”国师的声音像冰锥刺入骨髓,“他养的狗若再敢碰龙脉,本座便让他的头盖骨变成观星台的烛台。”玉如意挥动间,星轨卷起三名刺客残躯,化作流星坠向长安城外某处府邸。
崔钰的青竹杖插进冰面,咳出的血在月光下泛着金丝“国师大人好算计,连我师父的眼疾都能拿来当诱饵。“
武判官默默收起金印。印底不知何时多了道星纹——那是国师留下的暗记。
“正如我先前答应过你的,你师父三日后会回到栖云观。”国师的身影随星轨淡去,余音却在河面回荡,“崔钰,你该感谢这双眼睛。九千岁怕的不是龙脉,是日月同辉照出的魑魅魍魉。”
寒风掠过河面,冰渣重新凝结成六棱霜花。
崔钰拔出青竹杖,杖头阴阳鱼衔着半片寒蝉翼“判官大人,你说九千岁此刻是不是正对着流星火雨砸茶杯?”
武判官望向长安方向,城防图在怀中微微发烫“他砸的该是观星台的瓦——毕竟国师这一击,劈的可是钦天监的颜面。”随即又回头看向正在给手臂伤口上药包扎的崔钰,笑着打趣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你小子早就拿了寒疆城主的好处,半路上我又被你坑了几车龙涎香和朱砂不说,还傻乎乎的把守心坪山契拱手奉上。”
“诶,判官大人,我纠正一下,不是几车,是三车龙涎香,二十车朱砂,外加守心坪的山契!”崔钰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一本正经的纠正。
“那些都是小事,我很纳闷,你一个北境寒疆的修道人是怎么和国师大人认识的?”武判官很好奇,看着不远处渐渐走来的队伍说道,那些都是国师的人,这剩下的几十里路想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崔钰笑了,指着自己眼中的异色双瞳,又望着武判官说道“判官大人,瓷器易损,可要小心看护才是,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去,踏上了回北境寒疆的路。
望着崔钰离去的背影,武判官又摸了摸自己藏在腰间,这一路上刚从来没有在人前显露过,只有巴掌大小的一个铜葫芦。铜葫芦内里镶嵌的是一只瓷瓶,所谓的寒疆城防图,节度使大印都不过是幌子罢了。
这只瓷瓶,才是此行长安真正的目的,而这些隐秘之事连国师都不知道,崔钰这样一个小道士竟然自始至终心如明镜。
而且这一趟长安之行,这小子竟然一人吃尽三方红利,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武判官想到这里,不由得暗骂一句“如此灵光的头脑,不去经商修什么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