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名为你的题（p）
柯砚楼很早就知道游雾是柯行也找来的骗子。柯行也很讨厌他。
同理,他也对柯行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最近柯行也常常往一家卖碟片的小店跑。那家店很小，店门前种着很大一株三角梅，夏天的时候开得烂漫如星，头顶垂下的绿色树影伙同着紫色光晕，交织出夏日的斑斓。彩色光圈里，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坐在黄旧的电风扇前，风一吹，将小店的门帘全部撩起，也浮起了她的额发。
很干净又很艳丽的一张脸。
在她的对面，是柯行也，柯行也笑着递给少女一张卡。隔得不算远，柯砚楼看见少女回复柯行也的嘴型一-“合作愉快。”“看什么呢？"吴越抬手搭上柯砚楼的肩膀，把一张冷着脸的柯砚楼给拖走。后来，柯砚楼的身边慢慢多了条小尾巴。
柯砚楼走哪儿，尾巴跟哪儿。
尾巴叫游雾。
是个家境不怎么好的女生，但看起来脾气挺烈的。游雾说要追他。
可是连他的名字跟人都对不上。
柯砚楼知道她是个骗子。
后来，骗子成了他的同班同学。
追他的女生很多，但游雾是最特别的一个。其他女生追他都会往他的课桌里塞很多的零食，甜得发腻的奶茶，让他过敏的花。
还有一堆冒着青春期粉色泡泡的情书。
而信誓旦旦也说要追他的游雾却没有给他写过一封情书。她根本不会追人，只会胡搅蛮缠。
在程雪的酒吧那次，柯砚楼曾警告过游雾：“滚远点。”那时候戴着粉色假发的游雾倔得跟头驴似的：“我不会滚，我只会走。”柯砚楼垂着眼皮，被游雾逗笑了：“那就走远点。”游雾甚至还恬不知耻地问柯砚楼：“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柯砚楼点了根烟，很淡地瞥了游雾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后给十几岁的姑娘下了个不太好的评价：“性格一般，脸一.……”柯砚楼说到这儿的时候还停了一会儿，视线在游雾的胸前扫过。游雾那天穿的是黑色的紧身裙，什么身材是梨是干儿都看得出来。柯砚楼最后停在游雾的胸前，端着流氓气：“身材也一般。”“下流！"游雾骂了他一句。
小姑娘端着酒盘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柯砚楼，力气不小，让柯砚楼身形懒散地往后规趄了两步。
游雾跑入了黑夜，柯砚楼叼着烟睨了眼在人群里继续端酒的游雾。前一秒还红着脸骂他下流的游雾，此刻就已经调节好情绪游刃有余地开始了端酒小妹的工作。
柯砚楼靠在墙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着今儿的晚星也好看，烟也好抽，却偏偏没有人群里的那个身影吸引他的注意力。后来，游雾成了他的同桌。
小姑娘还没放弃追他。
只是她追他的唯一方式就是缠。
因为她穷。
她一无所有。
她只有自己跟着柯砚楼。
到了秋天时，游雾好像懈怠了下来，缠着他的时间少了很多。游雾将重心转到了物理题上。
从前下课她追着柯砚楼的影子走。
现在下课她畅游在题海里。
她跟老师说自己肯定要上重点大学的，必须啃下物理。可她好笨，连公式都带错了。
月考下来，她的物理只考了三十分。
班主任让柯砚楼给游雾讲题。
游雾左一个：“凭什么这个电路是这样的？”右一个：“为什么是这样算的？'
柯砚楼的耐心不太好，他拧着眉看向游雾，游雾同样凝眉无辜地望着他。柯砚楼懒得讲话，直接在游雾的卷子上写了三个字：“笨蛋。”游雾气得也在他卷子上画画："坏蛋。”
追人是这样的吗？
难道喜欢一个人不该害羞吗？
柯行也找的骗子，演技果然一般。
那时柯砚楼有个记名字的笔记本，没带作业的都会被写上去。游雾是物理这一科目下面的常客。
她永远做不完物理题。
柯砚楼的本子里永远有她的名字。
起初，这个本子只是拿来记名字。
11.8：物理作业没带：游雾。
11.20：物理卷子没改完：游雾。
后来，他的笔记本内容有了变化。
12.2：游雾。
12.3：游雾。
12.4：游·……
游雾游雾游雾一一
游雾今天没跟我说早安。
游雾和吴越聊得很开心，他们今天说了四十句话，比昨天多了三句。冬天到了，游雾的手指有点发红，是冻疮。她换沐浴露了，很好闻的茉莉香。
打完球回来，游雾拿了一瓶水.…
给了吴起越...
12.24：妈妈的忌日，柯钊陪林雪瑞在香港看展。12.30:游雾今天说她不想追手我…
游……游:…….
1.1:我给她买了狐狸发箍，她以为是给沈清颂的。笨蛋。
小狐狸睡我家了。
1.3:买了一套物理题
做不出来
游雾游雾…
你骗骗我吧
1.4：我心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