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罗青扯着柯砚楼的衣领，但柯砚楼只是轻飘飘地睨着他，嗓音清冽：“松手。”
看他跟看狗一样，压根儿没把他的怒火放眼里。罗青咬着口香糖，嚼了嚼，鼠眼眯成一条墙缝：“我不松手又怎么着？”“啧啧啧，班长不是模范生吗？也来网吧过夜啊？怎么？你妈不管你了？”柯砚楼这下总算是正眼看向了罗青。
罗青顿了顿，撑着面子道：“我听说你爸带了个女人回家啊，那女的是不是还带了个就比你小一岁的弟弟？啊哈哈哈哈你一一”罗青的“你"字根本都没说完，一个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鼻血的咸腥流入齿缝里。
罗青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柯砚楼只是云淡风轻地站着，似乎刚才打人的并不是他。罗青被小弟搀扶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指着柯砚楼的鼻子：“你他妈的是不是要打架？”
柯砚楼低头斜瞥了一眼脸上五颜六色的罗青，随后转身往二楼的楼梯方向走去。
罗青气急，骂道：“打了人就想走啊你？”罗青快步冲上去揪住柯砚楼的衣角。
柯砚楼嫌弃地拍了拍罗青攥着自己衣领的手，跟看什么垃圾一样。支伸出去的帽檐挡住他半张脸，清瘦锋利的下颚线隐在帽檐的阴影里。柯砚楼盯着罗青，勾了勾唇，似是在挑衅：“不是要打架吗？”柯砚楼说完直接从二楼的楼梯往上直达天台。他两手.插在兜里，神情闲散，甚至嘴角挂着笑，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死法。
天台上的风总要比楼底下的风来得更迅猛些，悬在高空的炽阳毫不避讳地投.射.出最高温的光芒。
罗青拿着根木棍站在柯砚楼跟前，吊儿郎当地跟他抬抬下巴：“我是真没想到你还会打人呢。”
热烈的风吹动着柯砚楼宽大的衣袖，他慢条斯理地取了根烟叼在嘴里，点燃了烟尾，燃起的火苗衬得他一身孤寂。
罗青皱眉，柯砚楼居然还会抽烟？
柯砚楼咬着烟，很随意地问他：“还打不打？”老实说，罗青觉得柯砚楼脱下板正的校服后，整个人都有着一种颓靡的气息，他还真有点儿怵。
但转念一想，柯砚楼一个就会读书的能打个屁？罗青挑眉：“我今天打得你妈都不认识。”柯砚楼低头失笑，妈都不认识，当然不认识，毕竟已经去世了。罗青抡着棍子就朝柯砚楼挥了过来，柯砚楼就连打架都是举止有度的，轻而易举躲过了罗青的棍子，抬脚把罗青踹在地上。罗青疼得嗷嗷叫，身后的小弟见状不对把棍子打了过来，直接拍在了柯砚楼的后脑勺上。
柯砚楼被打得身形稍顿。
他罗青还躺在地上骂娘，柯砚楼摸了摸后脑勺轻摇摇头，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柯砚楼蹲下来，把点燃的烟尾巴点在了罗青的掌心。“操他妈的你要死啊！"罗青被烫得眉毛皱起。柯砚楼却一拳又一拳地砸了过来。
罗青刚开始还能嚎叫两声，到后边儿整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整个头都发肿，脸上五颜六色的跟画布一样。
“柯砚……柯砚楼你……罗青哼哼唧唧两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柯砚楼手上的动作半点儿没收，他挑着眉，逼问罗青：“你说我没妈是吗？”
罗青痛苦摇头：“不是·.………我再也不说了，是我没妈，行了吗？·.”他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又砸在了他眼眶，差点儿没把他眼睛砸烂。“我靠他是疯子吧？”
“不行，我看这样下去要出人命！”
罗青的小弟觉得事态越来越严重，拧着棍子半天儿不敢靠近柯砚楼，最后实在怕出事儿，上前拽住柯砚楼的衣服，两个人生拉硬拽才拽开了柯砚楼。柯砚楼被拽倒在地瘫坐着，压着帽子，整个人戾气十足，有几分想要同归于尽的意思。
罗青被扶起来后整个人都快歇气儿了，却还是绷着走到柯砚楼面前想要动手。
小弟劝他：“青哥别打了，我看他就是个疯子，别跟他打了！”罗青最后被搀走的时候低声骂到：“呸，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柯砚楼望着罗青的背影眯了眯眼，罗青的背影消失后，他在天台呆了很久。不爽。
还是不爽。
柯砚楼其实刚才真想弄死罗青的，弄死罗青自己也能死了。是个绝佳的死法。
可惜他到最后还是没动手弄死罗青。
柯砚楼脊背微佝着，带着点儿疲倦，依在栏杆边沿，嘴角和额头都破开了口子，鲜血淋漓的。
他望着楼底下来往的人群，高台的风迷了眼，让楼底下的人影都变得模糊。柯砚楼觉得很晕，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闭着眼，觉得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到他想要跳下去制造点儿杂音出来。就在他想要转身时，突然听到一声带着点儿抱怨的"哎！”柯砚楼睁眼的时候，刚好看见那女网管抱着一堆衣服站在晾晒衣服的平台里，白色的床单里是瘦削的身影。
她的脸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两只眉皱起，马尾有点松垮，连带着额头和鬓角堆了些碎发。
傍晚的风依旧裹着热浪的温度扑了过来，把少女的碎发掀起，光洁饱满的额头在阳光下像一块水润的玉，水灵灵的，盈着光。柯砚楼神色难辨地看着她。
他眯了眯眼，心里轻嗤：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