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着唇笑出声来,说:“学了,但又没完全学。”“小时候孟女士逼着我学茶艺,我嫌烫手,每回都要被烫哭,还接连cei了好几套茶具,关老师看不下去就和孟女士吵了一架,说那些个伺候人的玩意儿学来做什么?喝杯茶还要搞这些莫须有的形式,我今家人是缺你那杯茶喝?”今宵将关素荷的语气学了九成九,逗得宋云舒直笑,笑完她又意识到不对,轻轻叹了口气:“关老师是真疼你。”她将斗笠杯置于今宵面前,金黄茶汤徐徐生烟,今宵握着杯沿端起来,小囗饮尽。
一说起从前,难以避免要想起曾经那些争吵,她主动移开了话题:“不是说要看大纲吗?”
宋云舒放下斗笠杯,突然间面露难色。
“怎么了?”
今宵一想着今日宋云舒和江澈两家人都在,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她还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你和闻瑾吵架了?”宋云舒看着她,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那是出了什么事?”
宋云舒凝眉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才深吸一口气开口:“今宵,说这话之前,我得先向你道歉,我今日找你来,看大纲是次要,主要是想说….你和湛兮。”
今宵的思绪略有停滞,一想起那个人,她的心跳还是会加速,但她面上并不显,仍是笑得温和:“你想说什么就跟我直说吧,你刚才还说我不是外人,怎么现在说句话还瞻前顾后的?”
宋云舒犹豫了一下,垂下眼睫开始解释缘由:“昨日商序给我打电话,问我你的未婚夫是谁,我从未听说过你有什么未婚夫,但又怕你是用这个理由拒绝商序,我便说我不清楚。”
“结果晚。_上…….”
宋云舒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听到闻瑾跟他那几个兄弟连麦打游戏,李赟说你昨日去了他那儿,自称是湛兮的′未婚妻’,那架势和正牌女友没区别,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拎不清的大小姐上门自取其辱,结果湛兮的反应令他大政眼镜,他还问闻瑾,问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所以……”今宵没想到昨日的事情发散得如此之快,一时间,她心中惶然。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说:“确有此事。”宋云舒心里也忐忑,她怕今宵难过,更怕今宵走错路。反复挣扎之后,她试探着问:“你喜欢湛兮么?”今宵垂眸敛去眸光,没有回答。
可在宋云舒眼里,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她很害怕今宵为此事伤心,可有些话她必须要说。她起了身绕到了今宵身边坐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湛兮很好,但他不适合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其实在宋云舒提起沈修齐的时候,今宵就已经预想到了这句话的出现,只是她没想到,明明已经做好了心心理准备,可她这时候还是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多年的家庭教育和无条件爱她的家人总是告诉她:“我们元元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因此她从未看轻自己,也从不羡慕别人。
可当站在她身后的人一个个远去,她这些年建立起来的自信好像在一息之间崩塌。
她会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她真的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那为什么到今天,只剩下她踽踽独行?
她拽回了自己的思绪,没有问“为什么”,只说:“我知道。”并解释:“昨日的事情是个误会,雷伯拜托我去寻他,我进不去那四合院儿,只好出此下策。”
宋云舒知道,今宵与沈修齐的渊源一定是比她了解到的深,抛开别的不谈,沈修齐是她从小长到大的朋友里最优秀最突出的那一个,他哪哪都好,就是有个不清不楚的未婚妻。
而今宵是她极为珍视的朋友,她不想今宵卷进他们两家的事情里。她又忧心忡忡地开口:“希望胡旋不要来找你麻烦。”今宵微微一滞,视线几番摇晃,装作好奇问了句:“她很喜欢沈修齐吗?”谁料宋云舒却摇头:“不,她一点都不喜欢湛兮。”今宵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句话,宋云舒就接着说:“但她,她家,很需要像湛兮这样,既有强大的背景,又有真材实料的人去支撑。”“胡家只有胡旋这一个独女,旁支的几个兄弟都是草包不堪大用,胡旋的爸爸如今又不在京中任职,往回调也不知是何年何月,这要是一两年还好,只要胡家爷爷健在就有机会运作,但几年或是十年之后是什么光景谁也说不准,如今胡家手握的资源和经营关系网得不到最大化的继承和利用,那给胡旋挑一个人中之龙的佳婿就成了重中之重。”
“放眼京中子弟,只有湛兮符合胡家人的心心意,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沈家的顶梁柱,胡家刚好就缺他这样的顶梁柱。况且他们之前还有婚约,两家爷爷又交情匪浅,湛兮从小就很听他爷爷的话,他是不可能违抗他爷爷的命令的,他们两家各有各的厉害,我不希望你掺和进去。”“对不起。”
宋云舒说完,又向她道歉:“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很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其实今宵从未想过会和沈修齐有什么结果。但当另一个人用强有力的现实来掐灭她的希冀时,郁结在她心头好久的疼痛感,突然就散了。
她都明白的。
一时的心动,怎么抵得过权力的诱惑?
她反握住宋云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