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盯着的自己身上,所以他们自然搜不到什么。
只是重伤在身,他当然要想办法自救。
于是他奋力地匍匐着向前爬,企图遇到有过路的行人可以施以援手,身上不断在流血,可他连简单包扎如今都无法做到,一边压紧牙关死命撑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一边继续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爬。可是清明时节总是多雨的,天空中传来几道雷声,随后雨滴开始大颗大颗的砸向地面,顿时毫不留情落在他身上,砸在他的伤口上。雨水的刺激让疼痛更加剧烈,也让土地格外泥泞,变得越来越难以爬行。齐宴的意识在慢慢消散,可是疼痛又让他愈发清醒,他如今的模样已经十分狼狈不堪,身上的衣衫血和泥土混作一谈,说是像乞丐也不为过,任谁见了者都不敢相信,此人竞是当朝三皇子。
不过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卑微落魄甚至窘困非常,这些词语用在他身上仿佛就是恰当无比,再合适不过。
他不是骄傲无比的天家皇子,而是一个鲜少有人关心和在意,人人都能欺辱谩骂,甚至很多人都想要他性命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齐宴只觉得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他爬不动了,身上的血液还在流失,他也不知道自己爬到了哪里,只记得意识彻底消失的最后一刻,似乎有马车朝这边而来。
齐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谢倾芸并没有嫁入皇室,而是嫁给了自己的心仪之人,他还梦到了沐远衡和温书容,在梦中他们仍旧是一对恩爱夫妻两家人当了邻居,齐宴全程目睹了沐稚欢的降生。但他毕竞只比沐稚欢大一岁,那时候太小还不记事,后面记事起两人就已经五六岁了,整日在一起玩耍打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小姑娘性格和长大之后没什么区别,仍旧是古灵精怪,活泼好动,伶牙俐齿,谢倾芸和他父亲都喜欢的不得了。
再长大些,逢年过节两家人一起吃饭,谢倾芸和温书容默契非常地同时开口说起一回事,就是沐稚欢的周岁宴,递给小姑娘什么都不要,偏偏一把抓住了在一旁独自玩要的齐宴,怎么都不肯松手。齐宴那会儿自己也是个小肉团子,还以为递过来的是什么好玩意,于是抱着又是亲又是啃,弄的小丫头一手的口水,可仍旧是不松开。见此情景,两家父母自然是开心至极,喜上眉梢,温书容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一个劲儿地指着谢倾芸说“倾芸你看看,我们家欢儿简直和我一个性子,看到喜欢的就绝对不松手,铆足了劲地抓紧,你家阿宴怕是以后都要被缠着了!“能被稚欢喜欢,是我们家小子的福气才是!估计以后还巴不得稚欢黏着自己呢!"谢倾芸也跟着笑。
姐妹俩笑着笑着不知怎的就抱在一起,倒让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不能拥抱便只能跟着大笑起来。
那时的两个小团子盯着四周围着的大人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懵懵懂懂,可后来在饭桌上提及,两人皆已是少年人,自然被打趣的都脸红起来,明明挨在一起就座,却偏偏各自别过脸,倒十分有趣。“阿宴,告诉娘亲喜不喜欢稚欢呀?以后等稚欢长成大姑娘了,娘就和你温伯母商量着让稚欢成为你的妻,好不好呀?”梦太久,母亲的声音越发飘远,他却突然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于是立刻一个激灵地睁开双眼。
他看到了梦中的人。
他看到了沐稚欢。
周虎毕竞是征战沙场之人,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直接让离得最近的温书容迅速捂住耳朵,生怕吵到自己。
不过同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因为他的一番话从而聚集到那个正在擦拭花坛的家丁。
沐稚欢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这个周将军怎么就那么多事儿呢?明明都感觉到疲惫不堪,不应该早早回去休息吗?至于这么尽职尽责吗?那皇帝给你多少钱啊。
她甚至都要说能不能加一个自己,但转念一想,自己怕是没有周虎那样的先天打工圣体。
在心里蛐蛐了一遍这个事儿哥之后,沐稚欢这才抬眼朝着那人看过去,只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她也不禁慌了神。
这回不论是身材体型,连侧脸都这么像!
不好!
而且按照齐宴那小子的逻辑,可能真的会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该不能这回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此时此时她甚至还收到了来自父母的眼神问候,只是一个明显在问:这人不会真的是三殿下假扮的吧?
另一个则挑眉瞪眼,问:女儿你的药效怎么下降了吗?沐稚欢此刻无法回复父母的询问,因为她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若是此刻提出主动去带人过来又有些惹人怀疑。
那么如何才能打破眼前的僵局呢?
死脑快转啊!
“哎呦!”
实在是巧的很,沐稚欢面前就是正厅的门槛,为了在死局中找个出路,她只好眼一闭心一横表现一个因为被门槛绊倒的柔弱形象。这招确实好使,因为一下子自己就成为了聚焦的中心,一众目光齐刷刷朝着趴在地上的沐家大小姐看来。
沐稚欢第一时间先捂住脸,完蛋了丢人丢大发了。齐宴你欠我的拿什么还啊!
“欢儿!"沐稚欢演技太过逼真,第一个被吓到的自然是温书容,紧接着慢半拍的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