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坐下来，拧着眉问。
方可愣了一下，啧啧道，“不是装作不认识我了？”
“刚打牌没注意。”
“装。”
赵齐沉默了一会儿，“本来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你的消息，我断网了一个多月，才刚走出来一点，哪想到又看到你了，你说怎么办？”
方可：“…………？”
“你谈对象了？”
“……嗯。”
“就确定是他了吗？不考虑其他人了？”赵齐哂笑，“言诺这怂包倒知道偷奸耍滑钻空子，他是不是跟你说他不要名分也可以？其实我……”
方可赶紧打断他，“停停停。”
她总算知道刚才进门时那股微妙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了，如果现在还看不懂听不懂，她也算白活了。
方可很不解地看着他，尴尬地问，“你什么时候对我……？”
“不知道啊……可能从你上游轮那一刻吧。”
方可：“……”
赵齐突然很想抽根烟，他垂着头沉声道，“真不考虑一下？我也可以让步。”
方可沉默，许久才愕然道，“你们让我觉得我像个保守的裹脚老太太。”
“那试一试呗，又不会让你有损失。”
方可赶紧摆手，“……算了，搞不来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她突然一笑，“学弟，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跟我是很像的人，或者说我们是一类人，所以容易玩到一起。”
赵齐微微抬眸，“这不很好吗？世界这么大，又有谁像我们这么投机？”
方可笑着点头，“嗯……所以你会只因为对方喜欢你，你就喜欢她吗？”
“……什么意思？”
“你不会，你对追在你后面的人，从来不会回头，对吧？”
方可看着他，明明眼神很和煦温柔，赵齐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残忍。
“我也是。”
“……”
赵齐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此时此刻，真的怀疑是不是有报应这种说法。
他确实对追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些女人，向来不屑一顾，偶尔有兴致了呼来喝去捉弄一下，从不认真，没想到方可一语中的。
所以，老天是为了惩罚他，才给了他一个得不到的人吗。
他的刘海盖住眉眼，许久幽幽道，“你好冷漠。”
方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坐这儿了，你守着等他醒吧。”
“……连坐都不愿意坐了？”
方可才刚起身，尴尬地挠了挠鼻子，“也不是，觉得这个时候，是不是你独自待一下比较好。”
“……”赵齐呵呵，“我还得感谢你的体贴咯？”
方可笑，转身挥手走了，“想开点啊学弟。”
赵齐：“……”
赵齐等她走了后，原本有些郁结的心情，居然敞亮了一些。
谁会在告白失败后，跟对方说，想开点啊？
这要怎么想开？
不过这也符合方可潇洒的人设……
赵齐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忍不住回想这短短一两个月跟方可的接触。
对方太像一簇从天而降的流星，在落地时炸开璀璨烟火，估计没有人不会被她吸引。
他突然一笑，还是觉得人和人的感情，哪有什么天长地久。
方可这个时候刚谈恋爱，所以如胶似漆，但几个月，几年后呢？
既然方可说她跟自己很像，那他们都是凉薄的人，注定对一段感情不会长久的。
赵齐不介意随时等着挖墙脚，或者等到时候再拭目以待。
他还真把自己开解好了，又恢复成冷漠不羁难以捉摸的模样。
赵齐冷冷对躺着的人道，“你还要装睡多久？”
言诺：“……”
“再装睡，我不介意用打火机给你头发点个火。”
言诺簌地就坐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头道，“你特么……”
“好玩？”
“……我刚才撞那一下是真晕了，后面不是听到你搁那儿告白吗，我这么仗义，没打断没捣乱，你还不谢谢你爹？”
“想看笑话直说。”
言诺：“……”
他有几秒钟真的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不过此时赵齐也告白失败，他看对方又顺眼了一点，他俩这不难兄难弟。
赵齐拍了拍自己的西装起身，冷冷地蔑视了他一眼，“别拿你那种看懦夫的眼神看我，我可跟你不一样。”
言诺嗤笑，“你牛逼，你高贵，你不还是被拒了。”
“那又如何？”
赵齐一脸拽地走了出去，言诺盯着他的背影呵笑，“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他在沙发上坐了坐，一股失落的心情也随之而来。
听了方可和赵齐的对话，言诺觉得自己的希望是更渺茫了。
方可很优秀，很强大，也很冷酷。
她不会因为别人的感情而停留，她只会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言诺苦涩无比，第一万零一次想穿回去把自己扇死。
可能早在他第一次盛气凌人把方可赶下车，拿钱侮辱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竞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