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慌里慌张地把这尊大佛带走。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楼冥气得不轻,还不忘转过身对顾时安行礼道:“殿下受惊了。”
顾时安慢慢松开握剑的手,眉眼低垂,又成了平日里无悲无喜的模样,他的声音有些轻,但字字敲打在楼冥的心头。
“再有下次,杀了他。”
楼冥颔首,“明白,我会看好他。”
楼冥说到做到,那之后的几日,六皇子果然安分了不少,当然仅存于表面,扶桑和顾时安在寝宫总能听见不远处六皇子的指桑骂槐声。
难听又刺耳。
每当这时,扶桑都会皱着眉头,板着一张脸,严肃地捂住顾时安的耳朵。
“做什么?”顾时安不自然地快速眨了眨眼睛,他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下来。
她的手腕太纤细脆弱,似乎像她这个人一样,每次触碰她,都要万分小心。
扶桑似乎在替他委屈:“他骂得好难听。”
顾时安不是很理解那些字眼的含义,但是能分辨出其中蕴藏的恶意,但是他并不在乎。
“我,不在乎。”
很多人恨他厌他,会拿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
他统统不在乎。
不过……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头,低头一字一顿道:“我讨厌。”
“他太吵,我讨厌。”
他缓缓抬头,目光平稳地落在扶桑的脸庞上,唇角没忍住勾起,变成一个足够诡异的微笑。
“你。”
“我喜欢。”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告白,时光仿佛静止片刻。
扶桑有些措不及防地垂眸,她怔了怔,有些干巴巴地追问道:“喜欢什么?”
这是个很有难度的问题。
他放下手,歪了歪头,苦思冥想很久,也没有想到确切的答案。
“就是喜欢。”
他固执道:“看到你,就觉得欢喜。”
扶桑蜷缩了下手指,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扶桑想,他未必懂得什么是喜欢,也是觉得她不哭不闹,还不怕他,新鲜有趣罢了。
可是他的目光如此赤诚坦荡,像是在诉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誓言。
她不敢再看,只能悄无声息地偏开视线,落在桌上花瓶中的开的正好的红梅上。
这是扶桑托外出的宫人从宫外带回来的。
也是这死寂暗淡的行宫里唯一的亮色。
自从六皇子来后,顾时安每晚都要去寻扶桑。
扶桑会变着花样给他做吃食,每天都不重样。
这天夜里,扶桑照例生起火堆,往里面扔进去两个红薯,拿着树枝拨动热灰把它盖住焖着。
她耐心地等着。
很快,她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院门被人推开。
扶桑下意识抬头朝着声源望过去,待看清来人后,不得脸色一变,迅速从矮凳起身,眼神警惕地盯着来者。
六皇子今日倒是没有喝醉,他眯着眼,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扶桑,像盯紧猎物的野豹,带着势在必得的傲慢。
“美人啊……”
他原本以为那只是一个荒唐迷离的梦,没想到一打听,这怪物身边还真有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六皇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炙热的视线滑过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好似在一层层剥去那碍事的衣物,要让她彻底臣服身下。
扶桑太了解那眼神是什么,她后退半步,厌恶的提醒道:“我受陛下的命令跟随时安殿下身侧,您还望自重。”
她知道他不怎么惧怕顾时安,只好搬出魔尊来。
不成想,作为酒囊饭袋的六皇子压根没理解她的意思,不悦道:“父亲竟然把你送给那个怪物,真是不公平。”
他一步步地靠近,两眼放光道:“小美人,那个怪物哪里懂得满足你。”
“不如跟了我啊。”
一瞬间,男人服从欲望的本能,他化身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扶桑扑过来……
扶桑的身下是粗粝坚硬的石子,咯得她生疼,她用力反抗,但那对于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来说,简直杯水车薪。
“别碰我!”
就在这时,有人闯门而进,步伐飞快地冲了过来,又在不远处猛地停下。
在欲望和好胜心的驱使下,六皇子搂着扶桑的腰,将她拖起来。
“一个奴婢,十七弟送给我如何?”他挑衅地张狂地笑着。
顾时安居高临下地望过去。
她太狼狈了,发簪被扯掉,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鞋子掉了一只,几乎衣不蔽体,裸露出大片肌肤。
此刻她咬着牙,浑身颤栗,那张往日里都是温柔笑意的明亮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愤怒和恐惧。
顾时安并不陌生这种眼神。
他杀过很多这样的人。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可他并不想杀掉她。
六皇子还想看到顾时安震怒跳脚的模样,没想到他依旧面无表情,神情淡漠,十足的旁观者。
可不知为何,体内那股燥热渐渐褪去,他感受到了冷意。
“你在害怕。”他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