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些,并对父亲扬言有他这个大伯在,就有家里小孩两碗粥喝。
于是从那天起,父亲跟着大伯开了个建筑材料厂,生意倒是越做越大,甚至扩张到了市外。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君子变浪子。
纪粥粥印象里,父亲有钱后,曾带回来不少女人,她昨天一个徐阿姨,今天一口白婶婶,后天又能变成婓姐姐。
那十年,父亲在女人花里浪里个浪,她便顶着这道菜名在学校叛逆个叛,一直到初二暑假——
父亲在浪夜中突遭车祸,而她纪粥粥,也骤时从高端国宴席桌上的三黄粥,一朝落魄成苍蝇店里不招人待见的白稀饭。
最后还是那位曾经许诺有粥喝的亲大伯,心宽仁厚地收养了她和哥哥。
不仅待他们亲如己出,2011年新国八条限购令颁布,房地产行业走低的那段日子,大伯一家也从没降低过对他们的吃穿用度。
大伯与伯娘是她的再生父母。
正如纪文晟所说,他们是一家人,难舍难分的血缘亲人。
想到这,纪粥粥眼眶湿了。
刚才在电梯外拍红的脸颊,此刻受生理泪水影响,一啪啦滚过,像两瓣饱受风雨的怜弱粉梨花,却孤自透着一种稀缺挺傲的倔劲。
她要好好兼职,不给大伯添负担。
她要拼力备考,孝敬大伯和伯娘。
躺平是原罪,二十八岁,一切可再拼!
“纪粥粥?”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纪粥粥掐断心绪回头,香樟树下的高大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走近她。
她错愕了一瞬,登时眯掉眼里的朦胧泪珠去瞧他。
窄脸瘦削,高鼻薄唇,蓬黑额发丝丝缕缕盖过眼睫,依稀辨得是一双好看幽亮的凤眼,只是尖锐下颌留着淡青色须影,在昏黄灯影下勾勒出几分成熟男人的颓靡。
纪粥粥愣住,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然而不等她开口说是,对方却把怀里的金灿太阳花和蛋糕纸袋,一股脑塞进她手里。
“乔筱溪叫我替你签收的。”他的声音比这冬末初春的夜还要凉薄。
“嗡嗡。”
纪粥粥手机又进两条消息。
世界最好文晟弟弟:[好姐姐,我给你找了个免费保镖,是我家小溪溪的表哥,他这几个月就住我卧室。]
[听说很帅,到时发张照片瞧瞧(笑)]
“……”
五战失败、合租颓哥。
二十八岁开局有点惨。
纪粥粥抠紧抱花束的手心,默默咽下眼泪,刚积攒的好心情一瞬消失。
“欢迎。”
她言不由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