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喇叭提醒对方,顺便发泄不满。随后她就听黎骥程在那头问:“你在开车?”她正为别她车的人生气,想也没想就说:“对啊。”黎骥程当即说:“电话挂了,到家再打给我,我等你。专心开你的车。再在开车的时候分心,勿谓言之不预。”
明珠顿时没了嚣张的气焰。
“…”
黎骥程的预判还是很准确的。
想当初跟他出差的时候,她瞒着他登APP写小作文,他不准她撒谎。她当时觉得他小题大作,就为了撒谎这种人人都会犯的错揍她,别提多冤枉了。结果他是为了告诉她,那个APP是郝佑临让人开发的。要是她当时没有删帖,再被扒了马甲,就是板上钉钉的铁证,这会儿也不用拼命保自己的工作了,工作和脸面都要一起丢了。她肯听他的话,多半是因为他的话具有前瞻性,而不是为了那些大概率不会发生的事故意找她茬。
于是被黎骥程警告后,她马上挂了电话,不敢再大意,直到平安无事到了家,她才迫不及待地给他拨了过去。
黎骥程真的把时间空出来在等她,这次几乎是秒接。“我把车停好了,已经到家了。”
即便两个人之间相隔十万八千里,她此刻在黎骥程面前也乖顺得不像她。说话时轻声细语,一听就知道她特意将声音处理过,一副有求于他的样子。也就当她有事求他时,她的态度才会这样恭谨。黎骥程"嗯"了一声,又说了句“乖"。
明珠嗲里嗲气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顺利的话能早点回来吗?我想你了。”
黎骥程最怕的就是她反常的磨人和突如其来的乖巧。明珠最怕的就是他淡定的思考和一言不发的沉默。两个人魔法对抗了一会儿,终究是黎骥程先开了口,提前给她打了声招呼:“我以后会经常在上海和香港两地之间往返,这次会在这边呆得久一点,争取大年初一回去陪你。”
什么情况?
他走之前没说过啊。
明珠的嗓子一下就夹不住了,嗓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什么叫做经常往返?往返着往返着你是不是就要在香港定居了!”黎骥程没说话。
明珠害怕了。
她怕他当真有这种想法,自己一说破,他就顺其自然地跟她提异地了。想当初他走得那么果决,是真做得出这种事的。而今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比过去好那么一点,他也就承诺了会陪她把明盛集团拿到手。
至于他们能不能走到最后,他没有保证。
明珠心慌意乱,感觉有一声闷雷在心间炸开。她凶完又软下来,颤抖着说道:“现在上海这边的情况这么乱,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放在这边?不,这边还有张源睿和郝佑临。一个动不动PUA我,还打我。一个分不清是敌是友,反正看起来不像好人。我知道白天是事急从权,那和情况下你只能让张源睿来找我,等不到晚上,但是你不能把我推给别人。他真的好讨厌,把我的手心打得现在还疼,不信我给你拍照片。”她跟黎骥程说前不觉得委屈,但说着说着就委屈了起来,哭得好伤心。黎骥程在另一端叹了口气:“宝贝,我没有说要在香港定居,只是现在接了一些香港的业务,未来一年都是重要的发展阶段,必须要上心。不扩大商业版图怎么挣钱把你的集团给你赎回来?我理解你深陷风波心情烦躁,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冷静一点不要闹。”
明珠“哦"了一声,止住了哭泣。
黎骥程又说:“话是我让张源睿传的,但我没让他揍你。你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看看怎么和他谈。原则上他没有资格强迫你,除非他以为你是在故意挑逗,跟他说清楚,保持距离,否则在我看来你们就是在打情骂俏,不要跟我说,说了我也想揍你。”
明珠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黎骥程继续跟她说郝佑临的事情:“郝佑临那边跟我摊牌了,照片是他传的。他那天还在我们回房前以我的名义,找酒店前台要了我房间的房卡,在桌极下粘了运动相机。来我房间就是为了取回相机的。”明珠惊恐道:“那我们那天的……都被拍下来了?”黎骥程应了声"是”:“他还留了后手,所以才来找我。我不答应他,那段私密录像就会像照片一样传播。但我认为他没这个胆量。这件事是我交友不慎导致,我来负责。你好好呆在宝嘉,年后我会辞职。”明珠担心道:“现在他手里还有视频吗?”“没有了。”
“万一他备份了呢?”
“我手里也有他的把柄可以制衡他,他不会真的和我撕破脸,只是想让我退出竞争。”
“张源睿说他可能是被明盛集团收买的。”“张源睿说?“黎骥程笑起来,“你再提这个名字,就凡事都和他商量,不要来找我。”
明珠连忙禁声。
她这样确实有点像求医问药,结果在医生面前说提前百度过。还是谨遵医嘱为妙。
她半天没吭声,黎骥程接着说:“明盛集团的人没找过他。要是真找过,我不会和他走得这么近。他就是纯贪心。贪得无厌,就是会让一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人丧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