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缇兰朵和米格发酒疯的时候老板躲得远远的,能在蜂巢岛开酒馆,老板们既要精于武力又要擅长口舌,有人动手是肯定要干预对方,把人赶出去的。
猎场为什么全然寂静?总因为附近有猛兽出巡。苗蓁蓁丢下眼看着开始满头冷汗地打寒战的酒馆老板,穿过走廊,跳出了窗外。
她在不远处的高楼上找到了洛克斯。
大
哪怕是生活在暴力、背叛和死亡当中的海贼,哪怕是最强的怪物,偶尔也会厌烦于周围永不止息的喧嚣吵闹。
虽然驻地蜂巢岛近在咫尺,但洛克斯在无所事事地绕岛走了几圈后,还是走到了海边,并很快随着心意登上了一艘不知名的海贼船。他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这艘船最豪华的船长室。被留在船上看船的是几个实习生,他们被洛克斯落在船上的巨响惊醒,前呼后拥地冲上甲板,远远地看见洛克斯后,他们又毫不迟疑地掉头从船舷边跳下去,扑通扑通地落入海中,而后拼命划动双臂,头也不回地游向了岛屿。他们运气很好,洛克斯的心情不错,上船也只是想找个地方睡觉。船上的生活和陆地上的截然不同。
站在船上,身下永远在随着海波起伏与摇晃,有经验的海员会慢慢习惯这种明明脚下踩着东西,却又恍若漂浮在水面上的颠簸,反而会在踏上坚实的土地后感到强烈的眩晕。
洛克斯当然不存在这个问题。
但他还是更喜欢在海上,在船上。那是他最安心,最平静的时刻。他对陆地没有好印象。
船长室里的宝箱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不过酒水是很不错的。洛克斯喝得半醉,躺下来,熟悉的潮汐韵律让他陷入浅眠。或许是因为意识还半清醒着,久违地,他梦到了许多过去的画面。密集的枪火,四处逃窜的平民,炮|弹在人群中炸开,绝望的尖叫、哭泣和浸着血撕裂了喉咙的嘶吼…海军军|官一尘不染的洁白披风,假惺惺的“正义”二字在烟土和飞溅的血里猎猎飘荡……
天龙人那顶蠢得令人发笑的玻璃缸破裂了,丑陋的脸上涕泪横流,笨拙地跳着、吵着,像三岁的孩子一样跺脚,把手里的枪|支当做木棍,胡乱地杵地和挥舞。
只剩下废墟的岛屿,疯狂的笑声和哭声,烈火中,一切似乎美好过的东西都被付之一炬。
食腐的秃鹫乌泱泱地在天空中盘旋,腐红发绿的骨头半埋在碎石、淤泥和看不出原本样貌的肉块上。
洛克斯能认出那些被割开的皮肤和被挖空的眼眶,蝇虫在浓汤般的头盖骨里翻涌。
那不像是人,更像一滩被反复反刍过的面目全非的呕吐物。他知道不合时宜,但他别无反应,只能纵情大笑。那些人竟敢觉得他在痴心妄想,觉得他疯了!洛克斯认为他才是最清醒的那个。
这不是个愉快的梦,不过,洛克斯并不认为这干扰了他的心心情。人怎么会为他自己所选择的生活陷入低落呢?
过去的事就让它们全都过去吧!
弱者才会沉溺在过去当中,他会带给世界全新的未来,他将成为世界之王!然后,他醒了。醒得像做梦一样,情不自禁地注意到远处有一点熟悉的寂静的星火。
又是她。
她还在哭。
哼。这是第二次了。她是不是太爱哭了点?只有软弱的人的才哭,只有孩子才会哭。哭泣是无能的表现,无法承担自己的生命和责任的人,无法找寻目标并付诸行动的人才会哭。她哭得洛克斯烦死了。
为什么她要哭?她身旁有个人,也是个熟悉的人一-是纽盖特。这就奇怪了,纽盖特把她弄哭了?
不可能,岛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唯独纽盖特不可能。纽盖特那家伙,不管他摆出多么强硬的架势,洛克斯都不会被骗到,那家伙迟早会被自己的软弱害死。
也正因此,他最放心和倚重的就是纽盖特。他也不介意纽盖特接触和了解他自己所知晓的秘密,那家伙志不在此。
洛克斯再一次感受到她是在岛上。
他不理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老出现在他周围?她有什么目的?她是怎么觉察到他的位置的,又怎么能用最凑巧的姿态制造和他的偶遇?不。他不在乎。她太弱小了,不管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都不可能成功。不过,洛克斯也钦佩她惊人的才华:蜂巢岛上的确强者云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一样,准确地挑起每一个所遇到的强者的兴趣,赢取好感,并从对方手里全身而退的。
如果她再大一点,再大个五六岁,洛克斯也会指示纽盖特招募她加入他的海贼团。
现在为时尚早。
不知出于何种理由,洛克斯在发现她之后依然没有离开。他托着腮,从大开的门洞里看到她嘻嘻哈哈地和两个怪人玩闹,大吃大喝,又看到两个喝大了的怪人发酒疯,她转着圈地忙碌个不停,满脸震惊和无措。洛克斯…哈。”
他摇了摇手中的酒瓶,丢开它,又打开了一瓶新的。再一转眼的工夫,洛克斯就看到艾瑞拉跳出酒馆。她仰着头四处张望,努力地搜寻着四周。
显而易见,她的见闻色并没有强到能精准定位他的程度。她到底是怎么得知他的?洛克斯难得地提起了一点好奇心。他猜可能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