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蔷哥儿这一房宗祧,哎,都是糟心事儿!”
陈斯远默然不语,心下无悲无喜。想着既然是那贵人动手,说不得便将顺天府仵作买通了,因是这才查出来个先中炭毒再失火。
此时就听薛蟠又道:“说来也奇,可算是流年不利,远兄弟猜我方才往哪儿去了?”
“文龙兄这话问的,我又如何得知文龙兄去了何处?”
薛蟠道:“上回蓉哥儿媳妇发引,宾客里有个冯紫英、卫若兰,远兄弟可还记得?”
这二人陈斯远自是知晓,可脱口却道:“好似有些印象。文龙兄是说,方才去寻了这二位?”
“哪儿啊?”薛蟠蹙眉道:“流年不利啊,我头晌才得了信儿,你猜怎么着?冯紫英、卫若兰二人往铁网山射猎,不知怎地惊了马,竟从崖上摔了下来。”
“啊?”
“诶唷,你是没瞧见,那叫一个惨啊,尸身运回来都瞧不出人形了。卫若兰下半截身子没了,冯紫英更是少了半边脑袋。”
山中野兽众多,摔死过去,若寻的迟了,可不就要被野兽撕咬?问题是这是巧合吗?
恐怕不是吧!
没记错的话,直到红楼前八十回都没提这二位如何了,怎地这会子就死了?
陈斯远顿时眉头紧蹙!先是贾蔷,跟着是冯紫英、卫若兰,莫非贾蔷从秦氏口中得了消息,又去寻了冯紫英、卫若兰二人,这才做下好大的事来?
越想越有可能啊。
贾蔷虽说是宁国府正派玄孙,可并没什么本事、势利。那冯紫英乃是老将军冯唐之子,卫若兰也是王孙公子,且冯紫英此人交游广阔,身边市井游侠之流萦绕。
这二人合在一处,有了贾蔷的消息,极有可能劫了那一笔财货!
陈斯远又禁不住暗忖,那贵人到底是谁?杀个贾蔷也就罢了,连冯紫英、卫若兰都一道儿杀了,这般横行无忌,到底是北静王还是忠顺王?
虽明知不该深想,陈斯远却禁不住去思忖。
一旁的薛蟠絮絮叨叨说着二人情形,转眼自梨香院与陈斯远小院间的小门进了荣国府。
与薛蟠辞别,陈斯远心事重重回返自家。钻进书房里思量了许久,最后还是叹息一声。他如今不过是个小虾米,说起身份连贾蔷都比不过,便只能懵懂着随波逐流。
罢了,多想无益。
一径到得晚点时分,红玉往东大院去取食盒,此时小丫鬟芸香贼头贼脑地寻了进来。
自屏风后探出半个脑袋来,观量了一眼,陈斯远瞧在眼中,顿时噗嗤一声笑了。
指点着芸香道:“你又要闹哪样?”
小丫鬟芸香讪笑着行到陈斯远身前,规规矩矩屈身一福,道:“给大爷道喜了。”
“喜从何来?我怎么不知道?”陈斯远丢下书卷,笑着问道。
芸香眼珠乱转,道:“那好事儿生生被红玉瞒下了,大爷自然不知道。”顿了顿,又上前一步低声道:“方才我去送脏衣裳,被柳嫂子堵了个正着,说是想为她家五儿姐姐寻个差事。
赶巧,大爷身边儿的香菱姐姐去寻亲了,柳嫂子就想送五儿姐姐过来。之前还特意寻了红玉的娘说过,偏后头就没了下文。呵,猜都不用猜,一准儿是红玉瞒了下来!”
柳五儿?陈斯远回思一阵,好似记得这个名字,偏偏记不起是个什么情形。
芸香小嘴巴巴儿道:“大爷不知,五儿姐姐生得好颜色,就是身子骨有些单薄。前些年一到秋冬就犯病,这二年才好转了些。”顿了顿,又递话道:“论起颜色来,便是宝二爷身边的袭人姐姐也比不过呢。”
她这么一说,陈斯远倒是回想起来几分,好似这个柳五儿日后被冤枉了一回,旋即重病一场,再往后如何就不记得了。
陈斯远回过神来,忽而板着脸教训道:“胡闹,你道我是那等荒淫无度的不成?”
“啊?”芸香眨巴眨巴眼睛,抱屈道:“我又没说如何,这颜色好起码看着顺眼。”
恰此时房门推开,红玉提着食盒入内,只瞥了一眼,小丫鬟芸香顿时噤若寒蝉,赶忙与陈斯远道:“那……大爷,我先回了!”
说罢颠颠儿就跑,结果一把被红玉揪住后颈,教训道:“你又跑来大爷跟前儿七说八说些什么?”
“没,没什么。”说话间可怜巴巴瞥向陈斯远。
陈斯远便道:“说是柳嫂子求到了她头上。”
红玉一怔,心下愈发着恼,却撒开手来,任凭芸香一溜烟的跑了。
待回转身形,红玉便有几分急促,双手攥着衣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挪步到了陈斯远跟前,低声道:“大爷,我——”
“嗯,这事儿你不说就对了。”
红玉又是一怔。
就听陈斯远道:“我如今客居荣国府,哪里敢张口讨要丫鬟?这事儿不提也罢。”
红玉顿时放下心来,笑着道:“大爷别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陈斯远笑着摇头,旋即起身去用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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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跨院。
贾赦熏熏然回返,只道是故旧请了酒。
邢夫人这会子瞧这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