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只鞋也没少……那腿上夹着的是谁的?
目光转向另一边的尤二姐,便见其面上恬静,与自个儿对视一眼,旋即便有了少了鞋子的菱脚又探了过来……妖精啊!
等等,莫非头一回也是尤二姐?
陈斯远平白被人撩拨了,心下哪里肯吃亏?当下举杯邀饮,道:“多谢安人预备酒宴,今日菜品可谓久违了,晚辈敬安人一杯。”
说话间端起酒盏就饮,又装作手滑,‘诶唷’一声那酒杯落下,正巧将温热酒水洒在了那一只菱脚上。
尤二姐惊呼一声,紧忙缩了回去。尤老安人不知桌案下情形,忙道:“唷,哥儿怕是饮多了吧?”
偏巧此时尤三姐回返,见陈斯远好似呛了酒,过来为其顺着背脊道:“都说了远哥哥不能多饮,他才多大年纪,偏妈妈一直劝酒。”
陈斯远顺势便道:“不成了,再喝下去只怕就要失态。如此,晚辈先行告辞。”
尤老安人哪里肯?忙道:“哥儿喝了酒发了汗,这会子出去见了风只怕不好,不若先行歇息一阵,等散了酒意再走。”
尤三姐也舍不得他,在一旁道:“就是,远哥哥莫逞强,歇歇再走吧。”
陈斯远推诿不过,干脆顺势应承下来。
起身之际将那绣鞋胡乱踢在桌下角落里,便被尤三姐扶着往西梢间而去。
他一走,尤老安人便道:“咱们也差不多了,不若散了,换了茶水来。”
尤二姐柔声应下,却不见起身。桌布下一只菱脚四下探寻,偏生寻不见那鞋子。
却说陈斯远到得西梢间里,被尤三姐服侍着躺下。他酒量不错,这些时日却养成每日午后小憩两刻的习惯,这会子正犯了困劲儿。因是略略躺了须臾,便不觉瞌睡起来。
尤三姐仔细为其覆了被子,凑坐一旁手托香腮瞧得目不转睛,也是外头尤老娘招呼这才起身离去。
陈斯远静躺须臾,便觉尤三姐去而复返,拿了帕子为自个儿擦拭额头汗水。二人初尝个中滋味,正是乐此不疲的时候,陈斯远便存了戏谑之心,一把拿住柔荑,顺势一扯便将尤三姐带进怀里。
睁眼笑道:“你可曾想——额,怎么是你?”
怀中人儿娇怯怯、羞答答,却是尤二姐!
不待陈斯远反应过来,就听梢间门前一声怒叱:“你——”
陈斯远紧忙推开尤二姐,与尤三姐道:“三姐儿,我——”
尤三姐气势汹汹而来,径直道:“远哥哥不用解释,我知她存的什么心思!”说罢狠狠剜了尤二姐一眼:“告诉你,做梦!”
出了这起子误会,陈斯远再也不敢待下去,匆忙穿戴齐整,与尤老安人道别,便被尤三姐送了出来。
这姑娘这会子气得粉面含霜,陈斯远有心说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那可是亲姐姐啊,哪儿有亲姐姐这般勾搭‘准妹夫’的?
因是只叹息一声,便瞧着尤三姐不说话。尤三姐咬着下唇,半晌才道:“你回去慢些骑……过几日得空我去寻你。”
“好,什刹海都开化了,怕是过不了十几日便要草长莺飞,到时咱们踏青去。”
“嗯。”
尤三姐点头应下,眼见四下无人,上前抱了陈斯远一下,这才勉强笑道:“快些回去吧,兜帽别摘,免得受了风寒。”
陈斯远再不说旁的,扯了缰绳翻身上马,扭头瞧了尤三姐一眼,随即催马而去。
尤三姐瞧着其身形掩于巷子口,这才敛去面上笑意,重重关了院门,气咻咻一路回得正房里,抄起茶盏便砸在了地上。
啪——
白瓷四分五裂,惊得尤老娘浑身一颤。随即勉强笑道:“方才不过是一场误会,怕是远哥儿误认成了三姐儿。”
尤三姐冷笑道:“二姐什么意思当我不知?这是瞧见远哥哥要发迹了,便舍了面皮也要贴上来,你早干什么去了?”
尤老安人就道:“你看看,自家姊妹,你闹个什么劲儿?再说,我看这事儿也是好事儿。”迎着尤三姐不解的目光,尤老安人道:“哪儿有妹妹嫁了去,姐姐还待字闺中的道理?”
这十根指头还有长有短,尤老安人心下自然又有偏心。尤二姐素来柔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尤三姐却不同,起先就不以为然,近来更是说一句顶三句。
尤老安人的确瞧错了陈斯远,这人不说举业如何,能得燕平王赏识,来日就有一番富贵。这三姐儿若是嫁了去,只怕来日不好打秋风……倒是二姐儿嫁了去更好。
至于尤三姐心下不满……大不了一道儿嫁了去就是了,如此还省了一份嫁妆呢。
到时候姊妹同心,那林家姑娘再如何高贵又如何斗得过?
尤老安人便要与尤三姐讲道理,尤三姐又哪里肯听?当下竟扭身便走。
尤老安人也不在意,低声与尤二姐道:“莫管她,气个一两日也就是了。”
尤二姐垂着螓首应下,想起方才倒在陈斯远怀中,那人的手可没闲着,这会子便觉胸口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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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斯远一路回返荣国府,此时尚不到申时。
方才交还了马匹,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