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好,二人有来有往的,虽略显生疏,可多来几回也就数落了。
见红玉等也留在厅中,司棋心下一动,凑过去扯了红玉道:“屋里也不用留那么多人,咱们不若去外头耍顽一会子去。”
红玉心下着恼,哪里看不出司棋是故意让自家大爷与二姑娘单独说会子话儿?她行事周全,面上不露声色,便颔首应下。
须臾随着司棋出了厅堂,其后又有绣橘将五儿也扯了出来。
那司棋有的没的说了一通,忽而便低声说道:“昨儿个太太说起我们姑娘的婚事,姑娘听得直抹眼泪,你猜太太怎么说的?”
司棋口中的太太,说的自然是邢夫人。
红玉纳罕道:“大太太怎么说的?”
司棋笑吟吟道:“大太太叹息半晌,说自个儿出身寒微,身边儿就远大爷一个瞧着算是好的,又与我们姑娘说,若是姑娘来日寻个知根知底的,太太也能少操些心。”顿了顿,又道:“说着还赏了姑娘两匹缠枝莲的缎子呢。”
红玉心下透亮,那缠枝莲的缎子本就是自家大爷自江南带回来的,往东跨院送去了不少。大太太说了这等话儿,又将此物赠给了二姑娘,定是存心要撮合二姑娘与自家大爷啊!
只是……是不是太迟了?宝姑娘上回既能扮了主母做派,料想私底下必与自家大爷情意深重,二姑娘这会子半路杀出来,说不得讨不得好儿反倒惹了一身不是。
只是红玉素来是个会说话儿的,如今陈斯远婚事也不曾真个儿敲定下来,因是便笑着低声道:“原是我们大爷有福啊。”
司棋便鼓动道:“你也知我们姑娘素来是个脾气好的,”往内中瞥了一眼,道:“若这事儿成了,来日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红玉笑着摇头道:“我们大爷素来是个有主见的,我可不敢胡乱多嘴。”
司棋就道:“也不要你说什么,咱们素日里有些眼色,那就什么都有了。”顿了顿,又道:“我们姑娘再如何也是公府出身,可不比那起子没出身的商户强了百套?”
红玉悚然,自家大爷与宝姑娘的事儿传出去了?
正待探寻,忽而外间传来说话声儿:“哟,今儿好热闹啊。”
红玉抬眼,便见宝姐姐领着莺儿行了进来。
红玉心下咯噔一声儿,暗道自家大爷昨儿一准做了亏心事儿,‘二木头’转了性子好容易来一回,谁知正巧被宝姑娘撞见……这往后可有的瞧了!
当下紧忙撇下司棋,红玉往门前迎去:“宝姑娘来了?可是凑巧,二姑娘才来问我们大爷借书稿,宝姑娘便来了。”
宝钗娴静笑着道:“家中老亲想办个胶乳工坊,寻了妈妈求肯,妈妈便打发我来寻远大哥计较……好歹是老亲,那胶乳再是紧俏,也总要拨付一些答对了。”
此时五儿早往内中传了话儿,陈斯远便与二姑娘迎春一道儿来迎。
宝姐姐与红玉说着,正与二人在正房前撞在一处。宝姐姐扫量迎春一眼,便笑着道:“早知二姐姐也在,我合该迟一些再来的。只是妈妈催得紧……没耽误二姐姐的事儿吧?”
迎春笑着道:“我不过是寻远兄弟借书稿,如今已借到了,正要回呢。宝妹妹既有正经事儿,那我就先回了。”
宝钗笑道:“我才来二姐姐就要走,这可不好,瞧着倒像是我赶了二姐姐一般。”
迎春也笑道:“既得了物件儿,再不走可不就成了恶客?”又扭头与陈斯远道:“远兄弟潜心攻读,可也不好累坏了身子骨。素日里若是烦闷了,不若去我那缀锦楼下一局棋,解解闷也是好的。”
陈斯远含糊应下,迎春又道:“如此,我便走了。远兄弟、宝妹妹留步,都是自家姊妹、兄弟,往后也别送来送去的,没得让人觉着外道。”
说罢点了司棋、绣橘两个,挪动莲步而去。
过得牍,司棋忽而冷笑一声,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姑娘来的时候她也来……姑娘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绣橘这会子也反应过来自家姑娘的心思,若是自家姑娘果然嫁了远大爷,那自然是极好!论人品、才俊,这府中的男子又有哪一个比得上远大爷?
因是绣橘便同仇敌忾道:“这四下都是得了薛家好处的丫鬟、婆子,说不得哪一个就做了耳报神。想要瞒过……只怕不大容易。”
司棋蹙眉思量道:“那耳报神再多也进不得东跨院……下回远大爷往东跨院去,姑娘不若也去?”
迎春闷声没言语。她既拿定了心思,便再不会改易,哪怕撞得头破血流。这会子虽心下怦然乱跳,却隐隐泛着一股子快意!隐忍这般多年,原来表露心意竟是这般畅快!
绣橘又道:“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姑娘素来主意多,我看不若寻了三姑娘讨个主意去?”
司棋蹙眉道:“三姑娘瞧着更亲近宝姑娘,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我看啊,与其问三姑娘,莫不如去问邢姑娘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迎春忽而想起上回对弈时邢岫烟若有若无的点拨,顿时起了心思……
却说另一边厢,那宝姐姐目视迎春行得远了,忽而嘀咕道:“二姐姐如今不同了呢。”说罢又意味深长的瞥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