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则登上旗舰,一声令下,两万余江东水军尽数登船。
六百余艘战船,徐徐驶出水营,向着北岸浩浩荡荡而去。
…
北岸刘营。
中军帐内,刘备手拿着一封书信,高坐于上。
关羽,黄忠,赵云,周仓,文聘,丁奉,苏飞等众将,皆已齐集。
杀气猎猎,在帐中弥漫。
“伯温当真乃神人也,你说这东南风一起,就是韩当来降之时,果真如你所料啊!”
刘备啧啧慨叹,将手中那道书信扬起。
那是韩当在天黑之前,派心腹送来的亲笔信,宣称将在今晚带着十万斛粮草,潜往北岸来降。
“欲用火攻,必借风势,所谓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嘛。”
“我军在北,韩当要对我们用火攻,自然是等到东南风,不然岂不反烧了自己?”
萧和淡淡一笑,几句话道破了玄机。
刘备恍然明悟。
萧和收起笑意,眼眸中杀意掠起,一指江面:
“韩当应该已在诈降路上,吕蒙的江东水军必会尾随其后,准备趁势杀上北岸,曹军也应该在往广济路上,准备截击我败军。”
“主公,即刻下令,准备痛击曹孙联军吧!”
刘备旋即缓缓起身,令箭在手,豪猎目光扫向众将。
“周仓听令,吾命率你一千水卒,于营外巡防,若韩当果真前来,务必将其拿下!”
“云长听令,命你率丁奉苏飞,统水军出水营,于上下游设伏,只等我号火一起,便于水上两翼钳击江东水军!”
“子龙听令,吾命你率一万步军,即刻开赴广济渡,若遇曹军登岸,半渡击之!”
“汉升仲业等余下诸将,各统兵马于水旱二营待命,江东军若敢登岸,便给吾迎头痛击!”
刘备连发令箭,传下数道号令。
众将热血沸腾,尽皆慨然领命。
刘备再扫一眼众将,豪然道:
“吕蒙韩当的诡计,尽已为伯温军师识破,今晚咱们就将计就计,一举击破曹孙联军!”
“明日此时,吾要打过长江,踏平柴桑!”
诸将的热血战意,在此刻彻底被点爆。
“打过长江,踏平柴桑!”
“打过长江,踏平柴桑!”
众将振臂狂呼,斗志如狂。
夜色降临时,近四万刘军水军步军,已集结完毕,严阵以待。
夜色深深,江风呼啸。
黑漆漆的江上,数十艘插着“韩”字旗的粮船,正顺风而来。
旗舰之首,韩当横刀而立,凝视着北岸刘营。
越是接近刘营,韩当眼中的复仇怒火就越是浓烈。
老兄弟程普之死,孙瑜之死,三败夏口牺牲的无数江东士卒…
这一笔笔血债,现下已被他一一翻了出来。
“大耳贼,今日老夫必烧你个天翻地覆,杀你个片甲不留!”
“这荆州只能是孙家的,老夫必叫你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
韩当刀柄握紧,嘴角扬起一抹冷傲。
转眼间,粮船已驰近了警戒范围。
数十艘艨冲走轲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即刻围堵了上来,封住去路。
“吾乃周仓是也,来者何人?”
一员虎熊武将,手执长刀立于船头,远远的喝问道。
韩当收起畅想,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吾乃韩当是也,早与刘豫州约定好了,今晚夺了孙权粮草,前来北岸归降刘豫州!”
周仓心中立时兴奋起来,却佯装敬意,拱手叫道:
“原来是韩老将军,我家主公已在江边等候老将军多时,老将军速速登岸相见吧。”
说着,周仓便传下号令,叫封堵的船队,让开了一道口子。
韩当暗自窃喜,眼眸中兴奋到已是充血。
“大耳贼果真全无防备,吕子明的计策成了!”
“看来我真是错怪了他,这小子果真有韩信之风,此战之后,我得好好向他赔罪才是…”
韩当思绪一收,当即喝令船队,继续前行。
一艘艘满载火油干柴的粮船,从刘军打开的缺口中徐徐驶过,直奔刘军水营。
韩当已无视周仓,死死盯着前方,心中默默计算着放火船的极限距离。
周仓却在死死盯着他,向着身后士卒一招手。
原本退开的艨冲,即刻加速,从侧面向着韩当所在的粮船疾驰而去。
片刻之后,两船轰然相撞。
船上江东士卒全无防备,瞬间东倒西歪,不是栽落水中就是跌倒在地。
船首驻立的韩当,万没料到周仓会突然发难,脚下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
就连手中长刀,在这剧烈晃动之下,竟是脱手跌落了江中。
“老匹夫,吃我一刀!”
周仓一声如雷咆哮,借着撞击惯性腾空跃上敌船,手中长刀当空轰斩而下。
跌坐在地的韩当大惊失色,万没料到周仓会突下杀手。
长刀已落水,情急之下,他只得半跪起身,拔出佩剑格挡。
“咔嚓!”
佩剑应声被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