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说的是事实,却直白到令他听起来心里颇不舒服。
关键是,孔融也没抓住重点啊。
重点不是自己会不会统兵,而刘备肯不肯给他兵权,准他掌兵。
“陛下呀,请听臣说几句肺腑之言。”
“当年陛下登基之时,接手的是一个分崩离析,群贼并起的大汉朝,可谓受命于危难,举步维艰。”
“臣以为,不管是不是陛下亲自统兵扫灭乱贼,使我大汉能重归一统,社稷再兴,陛下都能称之为中兴之主,可与光武帝比肩。”
“只要我大汉朝能复兴,陛下又何必计较那些无关痛痒的虚名呢。”
孔融又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给刘协掏了一番心窝子。
刘协沉默下来,眼神澎湃如涛,似乎是若有所悟。
“曹军追兵,曹军追上来了!”
御辇之外,陡然间响起士卒的尖叫声。
沉思中的刘协一哆嗦,脸色陡然大变,急是探头向后方看去。
果然。
后方大道上尘雾飞扬,数百全副武装的曹军骑兵,不知何时已风驰电掣般追击而来。
“孔卿,曹军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刘协顿时乱了方寸,惊望向了孔融。
孔融亦是惊疑不已,满眼的不解。
依照事先谋划,他们出许都后兵分两队,一路向南往叶县方面而去,以吸引追兵。
他们这一队,则出其不意向西,绕道往鲁阳方向而行。
按照计划,曹军不该一窝蜂的被引向南面大道么,怎么会追至西面?
“臣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是那荀文若识破了我们的疑兵之计?”
“可那荀文若亦心向汉室,就算料知陛下向西而行,也不应该会点破呀?”
孔融额头滚汗,依旧满腔疑惑。
君臣二人惊疑不解时,那数百曹军铁骑,已是滚滚而至。
孔融只得定了定神,宽慰道:
“前方离颍水已不远了,依曹军这追击速度,我们仍有希望及时渡河,只要我们过了河,与玄德公的接应人马会合,就不怕这股追兵。”
“陛下莫慌,我们还有机会!”
听得孔融这番安慰,刘协方才稍稍松了口气,重新端坐了下来,极力维持着帝王该有的处惊不乱。
“大汉列祖列宗,若是你们认为我刘协配为中兴之主,便在天有灵,保佑我度过这一劫吧…”
刘协闭上了眼睛,心中暗暗祈祷了起来。
百步之外。
曹丕正策马飞奔,统帅着数百骑亲卫,疯狂的策马穷追。
当看到前方出现天子御辇时,曹丕眼中立时涌起狂喜。
“司马仲达当真是料事如神,刘协果然是向西逃窜,这是老天也在帮我,扶我做曹家储嗣啊!”
曹丕嘴角上扬,当即催动着亲卫们,狂抽马鞭穷追。
只是前方逃跑的人马,很快发现了身后追兵,开始疯狂的加速狂奔起来。
曹丕和他的追兵,虽然在与他们不断缩短距离,过程却甚是缓慢。
“前边不远就是颍水了,照仲达推算,刘备派来接应的人马,应该就在颍水西岸。”
“照这么个追法,只怕我来不及追上,天子就已逃过了颍水,到时我怎么可能再追得上?”
“不行,绝对不能让天子逃过颍水…”
曹丕眼珠转了几转,蓦的一道森冷凶光,从眼眸中闪过。
稍稍犹豫下一后,他一把抓住了弓矢,便想要喝令亲卫们放箭骑射。
唯有如此,方有机会射杀御辇的马匹,才能将天子留下。
“给我放——”
曹丕话未出口,猛的又咽了回去。
箭矢无眼,这要是一顿乱射,万一误伤了天子怎么办?
他此行仅仅只是来追夺天子,为争夺曹家储位拿到最有份量的一枚筹码而已。
倘若不小心射伤,甚至是射杀天子,功劳岂非变成了罪过?
弑君的黑锅,他背得起吗?
曹丕犹豫了。
可若不放箭,难道就看着天子,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升天?
回许都后,又怎么跟曹操交待?
功劳没捞到,反有可能被曹操责备他无能,说不定还会被曹植一派落井下石,把放跑了天子的屎盆子扣在他头上。
如此一来,岂非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了?
曹丕眼珠转了几转,目光射向身旁吴质,厉喝一声:
“吴质,我曹家养你何用?只为今日之事也!”
“若是天子逃脱,你我皆难辞其咎也,你还不动手!”
吴质心头一震。
曹丕虽未明言,他焉能听不出其话中暗示。
这是要他带头下令,对前方出逃人马放箭啊!
放箭就有可能伤及天子,这其中风险,吴质又怎会不知。
只是他出身寒微,正是靠着曹操的提携,靠着曹丕的恩宠,才有了今日的官位。
曹丕说是曹家养了他也不为过。
如今正需他铤身而出,为曹丕分忧的时候,他能犹豫?
念及于此,吴质一咬牙,大喝道:
“所有人听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