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他们的心肝胆脾剜下来,悬挂在腰间制成蹀躞带?,日日穿戴到太后面前,给太后请安,陪太后用膳。
还将他们搜刮空荡的尸首悬挂在了太后殿门前,将太后吓得大病了一场。可纵使如此,也改变不了那段已成事实的过往。赵瞿打心底里抵触跟女人亲密接触。
太后见他如此,将他摆了一道,从此有了赵晓。赵瞿干脆让任羡之开了些药,他服下后一了百了,到现在也支棱不起来。谁也别想再算计他。
任羡之的医术很精妙,赵瞿此时仍是软绵绵的。但他心跳乱了。
等谢昭昭穿好衣裙走出来,赵瞿已是坐在榻边等她。他从唇间轻吐出没有起伏的二字:“过来。”她耳尖红得要滴出血来,却还是努力控制住情绪,尽可能表现出平静的模样走了过去。
谢昭昭以为他又要做些什么,心下略显忐忑,但赵瞿仅是搬出了一只药箱,从中取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将衣袖掀起至臂弯,用指腹沾着瓶罐中的药膏,一寸一寸涂抹着她的伤处。
谢昭昭愣了愣。
他指腹上有薄茧,裹着凉丝丝的药膏,只是虚虚擦过她的小臂内侧,那处皮肤却应激般浮起了细小的颤栗。
她脊背绷紧,下意识回抽手臂:“陛下,我可以自己来……“别动。“赵瞿才不理会她的挣扎,径直按住了她的手,“之前为什么不涂药?”
谢昭昭斟酌道:“不怎么疼了,后来就忘记涂药了。”赵瞿忍不住冷笑一声。
她是不疼,疼的人是他。
这伤口不好好处理,便这样随意扔在那里任由它恶化,什么时候才能痊愈?谢昭昭伤口一日不好,他就要疼上一日。
往日寻不得原因,以为自己染了怪疾便罢了,如今他找到了源头,怎么还能由着她作践自己。
赵瞿黑眸幽幽:“赵睨如此伤你,你不知道反抗吗?”她可是胆大包天到敢一拳捶在他脸上。
谢昭昭显然是心甘情愿让赵睨伤害,若不然今夜也不会主动递上匕首,说什么“今日你还未取血,可不要耽误了表姐的病情”这样的话。赵瞿直勾勾看着她,她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解释,憋了半晌才道出一句:“我倾慕太子殿下,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他“哦”了一声,将这个音节拖得意味深长:“你爱赵明?”谢昭昭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爱他。”
赵瞿:“以后不许爱了。”
他随手掐住了她的下颌,歪着头看她:“你身上若再添新伤,朕便将赵明一刀刀活剐了。”
谢昭昭”
她没记错的话,赵睨是他亲儿子吧?
这算哪门子的威胁?
赵瞿才不管她怎么想,他阴恻恻警告了她一番,转而认认真真将她两只手臂涂上了伤药,又扒拉着她的后颈一寸寸涂抹好药膏。他拿着药膏绕她身前,正要解开她腰间的系带,指尖倏而一顿,将手中的瓷罐一把塞到了谢昭昭的手里。
“剩下的地方,你自己回去抹药膏。”
赵瞿别过头,催促道:“朕乏了,你退下罢。”等谢昭昭回了自己的寝殿,她仍是一头雾水。她原本以为赵瞿对她存了别样的心思,所以才叫她跟他一起沐浴更衣,如今想来,他应该是为了给她涂药,这才让她顺便洗了个澡。可赵瞿为什么要给她涂药呢?
他又为什么要干涉她和赵明之间的事?
谢昭昭还未来得及细想,殿门再次被推开。赵睨回来了。
他身上被雨水浸透,神情疲惫,满眼血丝,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抱着一只食盒,脚下一瘸一拐走进了寝殿。
赵明见她坐在榻边,神色微微讶异:“阿昭,你还没睡?”或许是怕她说出什么“我在等你"之类的话,他连忙将手中食盒放在了桌上,掀开盖子取出了精致的糕点:“你小时候来白云山祖祠,最喜欢吃东膳房阿嬷做的绿豆糕,她如今年岁大了,半年前回老家种田去了,好在她女儿也会做绿豆糕。″
“你快来尝尝,看还是那个味道吗?”
谢昭昭一眼看透了他嗓音里的心虚。
想来是赵明去找橙右相质问,反被橙右相一顿奚落和讥讽,他这才认清现实,却又觉得无法跟她交代,便大半夜跑去膳房做了什么绿豆糕给她。“多谢殿下。”
谢昭昭并未揭穿他,笑盈盈地伸手捻了一块绿豆糕。她眸中笑意算不得假,因此时心心情还好,便有了耐心与赵明虚与委蛇。绿豆糕入口细腻绵软,淡淡清甜在舌尖上融化,却早已不是记忆中的味道。“好吃吗?”
谢昭昭在赵明期待的眼神下,轻轻点头。
赵明正要说话,殿外远远传来一阵木鱼声。咚咚咚,咚咚咚。
那木鱼声敲得很急促,又没有节奏,杂乱无章,听得人莫名烦躁。赵睨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父皇已是有几日没有敲过木鱼了,如今深更半夜突然敲起木鱼,难不成那怪疾又犯了?”谢昭昭忍不住好奇:“陛下为什么喜欢半夜敲木鱼?”“这说不准,父皇夜里睡不着就会敲木鱼平心静气,但有时候心情不好或者有心事也会敲一夜木鱼。”
说罢,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往日父皇要么亥时开始敲,要么子时开始敲,若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