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谢彰彰嘴里:“别胡说八道,什么梦不梦,配不配的。”
谢彰彰从她被赐婚给赵睨后便频频梦魇,还未出嫁时便总掉眼泪,求着她不要嫁去东宫。一直到上次刘珺雁去东宫探望她时,谢彰彰还在做噩梦,时常混混沌沌说些胡话。
她甚至有时候怀疑谢彰彰是梦见了原书里的什么剧情,可当她试探着追问小妹时,小妹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谢彰彰将嘴里的肉嚼碎咽下,忍不住问赵瞿:“你真是公公吗?”赵瞿乜向谢昭昭,哼哼着笑了一声:“是啊。”“我听说公公都要净身,你也净身了吗?净身了就不能生孩子了,但我阿姐喜欢女儿,以后是要生女儿的。”
谢昭昭心跳骤停了一瞬,连忙捂住了谢彰彰的嘴:“你胡言乱语什么?都是从哪里学来了这些乌七八糟的话?”
她警告地盯着谢彰彰:“再乱说话,我下次不回来看你了。”谢彰彰立刻闭上了嘴。
赵瞿却是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不似宫中那般从喉管里挤出来的渗人笑意,也不是凉飕飕、阴恻恻的笑容,他眉眼微微弯起,轻而快地笑了一声。今夜的赵瞿似乎很有耐心,哪怕是屡次被冒犯也未曾发怒,他支着下巴,眸光落在谢昭昭脸上。
她脸红得厉害,像是烧红的晚霞。
赵瞿往日里看不透谢昭昭的一切,如今却好似慢慢了解起她,他见她哭过,见她笑过,又见她脸红过。
他不由想,赵明也见过她如此吗?
谢昭昭被赵瞿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心心里紧提着一口气,见爹娘还未回来,便寻了借口起身往厨房去,如此总算躲开了他的视线。
但厨房里并没有谢父和刘珺雁的身影,谢昭昭正疑惑两人去了哪里,却听见院子外隐约有争执的声音。
她快步走了出去,便见谢父正梗着脖子跟人争吵。对方是建善寺典座派来的收贷人,那人身材魁梧,肩宽背厚,足有九尺高,犹如一座高山般矗立在门前。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光膀子的小喽啰,脑门上缠了一圈头巾,皮肤黝黑,满身腥臭的酒气。
见谢昭昭从院子里走出来,两人看着她的眼睛直放光。“哟,光听说你家还有个小女儿,却从未见过,想不到竞是这般水灵可人。”
“小娘子如今几岁了,可有婚配?”
谢父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两人:“混账东西,你们离我女儿远一点!他将谢昭昭挡在身后,双目快要喷出火来:“这个月的香积钱我已经还过了,你们可是翻脸不认账?若是如此,我这就去建善寺找典座当面对峙,势必将此事说清楚了!”
魁梧大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屑地笑出了声:“你当建善寺是你家开的,你想见典座便能见?”
那两个喽啰也跟着起哄:“你知道我们老大是什么人吗?他跟当今天子可是老相识,便是皇帝老子来了都要给我们老大三分薄面,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拿钱!”
“你大女儿不是嫁人了吗?聘礼被你吃了?少跟老子废话,赶快把香积钱拿出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两人并不知道谢昭昭嫁的人是当朝太子,不光他们不知道,小巷周围的街坊邻居也不知道此事。
太子册封正妃不从娘家出嫁,而是在皇家指定的场所进行仪式,但她出嫁当日,谢家里外贴满了喜字,众人便都知道谢家大女儿嫁了人。他们笑容轻浮,边说边往前逼近,不怀好意的眼神已经落在了谢昭昭身上。谢昭昭将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指尖已是摸上了橙梓送的短剑。若今日她没有回来,现在被欺负的人岂不是谢彰彰了?她当着父母的面不便出手,正准备开口将他们引走,身侧却是掀起一阵冷风。
不知何时,赵瞿走到了她身旁。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魁梧大汉:“你想如何不客气?”大汉见又多了一人,正要开口叫嚣,看清赵瞿的脸却是面色一僵:“陛,陛,陛……”
赵瞿眸光一凛,唇边漫开凉飕飕的笑意:“闭嘴。”大汉两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那身后的两个喽啰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见大汉哆哆嗦嗦跪伏在地上,他们不由呆住:“老大,你怎么了?”
大汉哪里顾得上搭理他们,只咚咚咚猛地叩头,像是不知道疼似的:“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赵瞿温声道:“他们看我主子的眼神,我不喜欢。”魁梧大汉磕头的动作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主子?当今天子的主子?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脑袋,迟疑地看向谢昭昭的脚尖。这位难道是陛下的心上人吗?
赵瞿察觉到他的视线,笑吟吟问:“你的眼睛也不想要了吗?”大汉浑身一僵,连忙移开了视线:“不不,小的要。”“那你还在等什么?”
赵瞿的嗓声懒散又低哑,语气漫不经心的,似是在叙旧闲聊般。大汉已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丝毫不敢耽搁,硬着头皮爬起身,抬起手臂揽住了两个喽啰。
喽啰们还在困惑自家老大的态度变化,却见大汉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双手如铁钳般猛然发力,竟是硬生生徒手扣进了两人眼眶里,倏地一使劲,便掏出了两人的眼珠。
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