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个女主(2 / 3)

风。

吕昭仪一走,立政殿里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消散无踪。谢昭昭往日都是夜里来立政殿,如今白日光天乍一来,倒还有些不习惯。她松了松肩背,视线在殿内环绕了一圈,倏而停顿在墙壁上一幅突兀的挂画上。

那挂画很是眼熟,正是谢昭昭幼时所作,后来被谢父挂在堂屋里挂了许多年的那副山水图。

谢昭昭迟疑道:“陛下……这山水图怎么在您寝殿里?”赵瞿哼了声:“这天底下,朕想要什么还没有得不到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谢昭昭往自己身前扯了扯:“你发烧了为什么不早说?”

谢昭昭垂眸笑道:“陛下寝宫外太热闹,我挤不进来。”这话却是颇有些打趣的意味了。

赵瞿冷着脸扫了她一眼,她顿时敛住笑意,悻悻低下头。他喊来重喜,让重喜去召任羡之入宫。说罢,赵瞿又看着谢昭昭道:“下次再有不舒服,你直接叫人出宫去请任羡之,他会来的。”他说得笃定,倒叫谢昭昭忍不住发问:“陛下怎么知道任太医一定会来?”赵瞿不冷不热道:“你是朕的人,他不敢不来。”明明是极有重量的话,落在他嘴里却轻飘飘的,略显漫不经心。谢昭昭晃了一瞬的神。

她是他的人?赵瞿竞是这样认为的吗?

若真是如此,他今日为何用那般爱答不理的眼神看她?又为何明明看见她却要装作看不见?

谢昭昭搞不明白赵瞿的想法,就像她从未看透过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只能从旁人口中拼拼凑凑,试图将一块块碎片黏合成完整的赵瞿。可在每个人眼中,赵瞿都是不一样的人。

谢昭昭便像是掉进了万花筒中,每一片棱镜都折射着他迥异的分身,看得久了,她也迷花了眼,再难分辨出真假虚实。她沉默之际,赵瞿已是让人撤掉了食案上的午膳,打了盆温水来。他垂着眸,将柔软的中布浸在温水里打湿,两手一拧,待到巾布滴不出水,便扯过她的手腕,叠起巾布覆在了她的掌心。赵瞿一言不发地撩起她的衣袖,视线在她手臂上道道结痂的疤痕上停顿了一瞬,捏着巾布擦拭起了她的肘窝。

谢昭昭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碰触,她手臂往回缩了缩:“陛下,我自己来吧。”

赵瞿按住了她的手,讥诮道:“你害羞什么?朕总没有在你胸口乱涂乱画。”

谢昭昭”

赵瞿果然早就醒了!他竟然一直在汤池里装晕!可他既然醒来了,为什么要装晕?

倘若赵明昨日不闯进偏殿里,他岂不是要继续装下去,任由她摆弄擦拭股腹沟和大腿根了?

不知怎么,谢昭昭忽然就想起了赵瞿胫衣下模糊的轮廓。她心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自耳根向脸颊两侧漫上绯色,舌尖下莫名分泌出唾液,却仍旧觉得口干舌燥。

谢昭昭羞恼地低下头:“陛下何时学会了唬人?”赵瞿淡淡道:“跟你学的。”

谢昭昭又是一阵沉默。

赵瞿擦过双侧肘窝,便一路向上,直将衣袖掀翻至肩上,一手掐着她的手腕向上抬起,另一手捏着打湿的巾布不轻不重贴覆在了她的腋下。微凉潮湿的触感令她绷紧了身子,赵瞿却慢条斯理地轻轻擦拭,指尖似有若无地碾过她泛红的肌肤,搔得她眉眼僵了僵,咬住了牙关才勉强忍住身体本能的颤栗。

起初赵瞿并未注意到谢昭昭的反应。

他只是很少照顾别人,手上动作才略显笨拙了些。直到无意间抬眸瞥到她通红的脸颊,赵瞿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道:“你哆嗦什么?觉得冷?还是太热?”

说罢,他攥着谢昭昭腕骨的手臂往回一收,连带着她身体猛地向前晃了晃,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赵瞿俯视着她,眼眸低垂,一手桎梏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另一手随手丢开巾布,带着湿润的凉意捻在了她耳垂边。他不是第一次捻她的耳垂了,但先前赵瞿似是将她当作了可以把玩的玩意儿,与盘在手中的核桃或菩提?无异,却从不会用这般意味不明的眸光看着她,像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谢昭昭浑身没有力气,尝试着挣扎了两下,见动弹不得,索性便顺势躺倒在了他怀里,摆烂似的闭上了眼。

任由他如何摆弄,她便是咬紧了唇无动于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赵瞿跟她是一样的人。睚眦必报,小心眼,更是不肯吃亏。

她昨夜在汤池里戏弄过他,他逮到了机会自是要报复回来。既然如此,谢昭昭何必挣扎,还不如让他发泄个痛快,也省得他一直怀恨在心。

但谢昭昭越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赵瞿便越是生出一股抓心挠肝的无名火。

任羡之不是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吗?既然人人都会有男女爱恋繁衍的原始欲望,谢昭昭自当也是如此。但赵瞿见过许多模样的谢昭昭,却唯独没见过她动情的一面。赵睨定是见过吧?

他们早便在新婚夜圆了房,赵睨将她拥在怀里耳鬓厮磨时,她也是这般无动于衷的模样吗?

赵瞿冷不丁松手,将谢昭昭推操了出去。

她滚在地上翻了半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赵瞿扔了出去,不由莫名其妙地睁开眼看向他。

赵瞿低头擦拭着自己的手,嗓音不冷不热:“你来找朕到底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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