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陡然一酸,呆愣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勇气唤他。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清晰地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的过去。只觉得两个人,好陌生。
“小姐.……“新月看着呆呆坐在寝室中的姜钰雪,说道,“我们不走了吗?属下都把牌子给你了。”
姜钰雪仰头看向房顶,眼里既犹豫又苦恼:“总觉得现在不能……她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脸,说道:“如果回去,当真有什么事,那怎么办?”新月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遂试探道:“要不…你先问殿下求个药?″
闻言,姜钰雪重重叹了声气,回道:“我也想……但我们现在的关系…她这几日一连找了他好几次,都没见到人。要不就是在忙,要不就是在外面忙。
总觉得他是不是在刻意回避她。
是因为她闹着要回娘家,所以生气了吗?
还是因为,她知道了他父母的事情……
她这头正苦恼着,门外传来了老管事的声音。“姜侧妃。”
闻声,姜钰雪忙收拾起桌上摆着的点心,擦了擦嘴角,走到前厅去。“管事……
老管事听着里头叮铃呕哪的动静,看她一脸心虚地从里头走出来,默默地扫了她一眼,开口道:“姜侧妃这几日倒是老实,不嚷嚷要回姜府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钰雪强颜微笑,应道:“在这呆着挺好的……挺好的……”闻言,老管事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说教道:“你倒是心大。我可是听说你连着几日去找殿下,都没见着。”
姜钰雪被训得脑袋一缩,说不出反驳的话。他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她有什么办法……
她自己也头疼着到时候要磕多少个头求他,他才肯给她药呢……一想到这,她的脑壳就疼得嗡嗡响,心里也被说得烦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那你帮帮我呗…”
闻言,老管事一愣,定睛看了她一眼,开口道:“算你懂事。”“嗯?”
姜钰雪疑惑地眨眨眼,看着他挥手唤来几个侍女进到屋中放了东西在桌上。“这是什么?“姜钰雪看着桌上的东西,疑惑道,“香……?还有…这些草药是什么?”
“这是合欢香。"老管事说道。
闻言,姜钰雪瞪大了双眼,指着这东西结巴道:"这、这是春……!”“啧!"老管事打断她的话,白了一眼,解释道,“胡说什么呢!这不一样!这只是单纯放大双方的喜欢而已,可不是那种无中生有的东西。”姜钰雪眨了眨眼,将此话在脑子里过了一番。哦……放大喜欢……
那不就是没用吗。
他又不喜欢她。
姜钰雪兴致缺缺地拧拧眉,指了指一旁的另一样东西问道:“那这个呢?“这个讲起来复杂些。"老管事知晓这个侧妃不大聪明,说也说不清,干脆直接嘱咐道,“届时,你先进到殿下屋中点上这个香,再端着这草药熬成的药汤给他,定能让你在他屋中留宿。男人嘛,这样修复关系就是最快的法子。”他说着,特地又嘱咐了句:“记得,这个药汤,一定要喝。”接下来的两日,姜钰雪每天都盯着这两样东西愣神。听管事的描述,这一样是放大他对她的喜欢的,而另一样……不知道。反正那个香听上去是没什么大作用的。
若是好不容易见到他了,对他使这些招式被逮住,关系不就更差了吗?管事这法子,管不管事啊……
她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时,新月匆匆从外头跑了进来:“小姐!小姐!见人这样着急,姜钰雪直起身来看向她,疑惑道:“你怎么了,那么着刍。〃
新月气都顾不上喘,跑上前来仓皇抓住姜钰雪的肩膀,说道:“夫人病倒了!”
“你说什么?!"姜钰雪猛地站起身来,追问道,“你听谁说的?娘亲现在怎么样了?”
“先前一直帮忙的那个小厮传的话,说是夫人病倒了,现在御医已经往姜府赶了。“新月回道。
姜钰雪骤然惶恐不堪,推开椅子踉踉跄跄地就要往门口走,嘴里念叨着:“要回去……我要回去看看……!”
“小姐……!“新月拉住她,小声道,“药……殿下今晚就回府了”闻言,姜钰雪眸光闪烁,看向了桌上的那两样东西。裴敛在宫中忙了好几日,先是收集好手上的证据,向圣上呈报,再是遵旨派人抓捕葛承和葛妍候审。
加上府里那场火灾将各种文书都烧了大半,他在备份的仓房中翻找了许久才将证据都凑齐。
待准备工作都告一段落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五日。本以为回府时会收到姜钰雪离开的消息,没想到府中的下人竞说她连着好几日来找他,日日都在院中守到入寝的时间才走。想到这,走向对方寝屋的脚步声都轻了许多。院内的侍女见到他,刚准备唤他,便被他抬手制止。“她睡下了吗?"裴敛小声问道。
见状,侍女识相地没有出声,只是摇头否认,用嘴型无声地回道:还未。裴敛颔首回应,继续往她寝屋走去。
自己几日未归,她找人没找到,也不知会不会要闹脾气了,得先想想怎么哄才行。
这样念想着,他脚步停下,站在了窗台处,透过窗台的缝隙悄悄往里面看去,果不其然见到了那道娇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