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赖床不愿起来,继续道:“我今日要出府,不一定能在入寝前回来。你在府中自行安排,不必等我。”闻言,原本猫在被子里的姜钰雪冒出头来,说道:“我今日也要出去。裴敛走上前来,将她睡乱的头发理好,问道:“又要回姜府吗?”姜钰雪摇摇头:“昨日同淑妃娘娘约好了,今日也去的。她还说会特地准备呢,不能食言。”
裴敛今日出门,也是昨日同姜甫约好了。
他昨日在小殿内将那把钥匙递给了对方,没想到竟真的借此到了线索。两人便约好了今日一并去到现场看看,只是此事牵扯过多,裴敛便暂未告诉姜钰雪。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姜钰雪今日竟也要出门,好在只是去淑妃那,左右也不会出什么事,只需将洛十一留给她便行了。想罢,裴敛嘱咐道:“那我将洛十一留给你,你将他带在身边,有什么事便找他处理。”
“路上当心些。”
姜钰雪乖巧地点点头,两人就这么分开了。京城外的小山上坐落了一个无人的村庄,高高的杂草穿破茅草屋的屋顶,在这艳阳下肆意生长。
繁茂的草地忽的踩上一只黑色的靴子,襄窣一声,白色的衣摆随着清风飘汤。
裴敛行至村庄的入口,见到了等候在此的姜甫。见来人,姜甫上去行了个礼,唤道:“殿下。”裴敛摇摇头,示意他无需多礼:“让姜大人久等了,还请姜大人带路吧。”姜甫点头应下,一边在带路,一边说道:“此处是我和葛承以前读书的地方,后来葛府的人过来接他,顺带给村里的人发了点钱。整个村的人便也揣着这钱搬了迁,后来就这里这么空着了。”
裴敛看着四周破破烂烂的房屋,脑海内浮现出往昔这里的主人在此生活的场景,忽的开口道:“姜大人觉得…葛大人是如何一个人呢?”闻言,姜甫顿了顿,眸中流出一片伤感,摇头叹道:“我和他不对付,他太心高气傲了,什么都爱争爱抢的。当时,老师提点我上到这个位置时,我曾问过老师为何选我,而不选他。老师是这么说的。”“此人虽得天下华贵,却心无大义,加之心高气傲,恐难体恤常人之苦,易为达目标而走上歪路。”
“欲速则不达,不达则失措,失措则生孽,生孽则自毁。”“现在看来……哎…
两人说着,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
姜甫指着一棵老树,说道:“殿下,正是此处。”高耸的老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枝干被大片绿叶所点缀着,在这灼人的日光下往地上投下了一片阴凉。
裴敛看着这棵树,疑惑道:“这里如何用钥匙?”“并非此树本身。“姜甫指了指地上,说道,“埋在了下面。”接着,姜甫从包裹中掏出一把铲子挖了起来。老树盘根错节,深深地扎进土中。姜甫在这粗壮的根系下挖了好一会儿,随着铿锵一声沉沉的声响,终于挖到了想要的东西。“没想到竟然埋得有这么深。“他拿起东西,拍了拍上面的土,露出了一个老旧的木匣子,递给了裴敛,“殿下,就是这个。”裴敛接过木匣子观察了会,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木匣子,若不是上头有一个锁,还以为是随地扔的一个破烂。
“这个木匣子是什么来头?"裴敛问道。
姜甫拍了拍衣袍上的土,回道:“是我同他小时候一起埋在此处的。当时,我们两人每次考堂都要比谁赢,输的那个便要在这个匣子里放进自己的秘密。”
“后来,我们都搬走了,此事便也忘了。而我的那钥匙……我也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裴敛听着,看着手头的匣子,思忖片刻,从袖中拿出那把钥匙,连带着匣子一并递了回去:“既然如此,便由姜大人打开吧。”闻言,姜甫一愣,见裴敛又往他这边推了推,这才接过那匣子。钥匙扣进锁内,轻轻转动,“咔哒”一声便解开了。姜甫打开匣子,本以为是空空的一片,未料,入眼竞是厚厚的好几册文书。这些文书看上去新旧程度不同,但绝对不会是他们之前离开村庄时放进去的,更像是后来陆陆续续锁进来的东西。
“殿下……这…“姜甫拿出其中一本文书递给了裴敛,示意道,“请…殿下先过目。”
裴敛接过那册文书,翻开前几页,上面写满了这几年来世家大族在葛承这做的买卖,有买官的,有买命的,有走私的……任一件挑出来,都足矣治罪。裴敛看着这些东西,不免震惊:“他竟然将这些东西都藏在了这……官府查的那些,竞只是冰山一角。”
他翻看着,忽的视线落在一行文字上,手指随之指在了那行字上面,怔怔道:………淑妃娘娘?”
姜钰雪在淑妃这钩了好一下午,总算是完工了。虽然还是有些歪七八扭的,但这小香囊袋子竟给她钩得真像那么一回事。“娘娘,我做好啦!"姜钰雪两手往头顶一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淑妃拿过她的香囊袋翻看了几下,夸赞道:“做得挺好的呀。”“黑嘿嘿嘿。"姜钰雪被这么一夸,整个人高兴得捂住脸傻笑了起来。淑妃面上还是那副豪迈的笑脸,嘴里继续将对方夸出了花,手上则将那内里双层袋的边缘线勾了勾,勾出了道口子,往里头塞了点东西,尔后飞快得把那香囊复原了去。
她将东西交回姜钰雪手中,冲着她抛了个眼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