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除魔会
曼罗走了两步,微微侧了一下脸,一阵秋风掠过,掀起轻纱帷帘,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美人脸。
那躲在客栈窗户后的少年人神情一滞,随即咬牙切齿,她不该来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曼罗收回眼风,正待转身,却见一架奢华马车缓缓从她们身侧驶过,车帘被一只如同染上绿色染料,五指粘黏在一起的手掀起。她往上看去,一五官怪异,遍布疙瘩,皮肤也是绿色的脸撞入眼帘,漆黑瞳孔微微一凝。
竞是西域大漠之中,不伦不类的蜥蜴毒人族。一个用毒虽比不过姬家,但却身带剧毒的怪异种族。他们似人非人,似蜥蜴非蜥蜴,但又却长得人模蜥蜴样。他们身体里的唾液、眼泪、血液皆是毒液,更何谈所练武功也是剧毒无比的蜥蜴功。不知天子脚下,是何人招揽了此等异族,也不怕反噬了自身。马车所过之处人人吓得花容失色,眼珠发直,那人愉悦大笑,似是察觉到视线,转头往几人方向看来,曼罗在他转移视线前先一步转了身,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
夜幕降临,酒肆中灯火通明,侠客一桌接着一桌,都在议论明日诛魔之事。忽有一褚衣短打,身负大刀的壮汉自门口迈进,他身后跟着一袭红衣高马尾少女,两人正欲找座,角落里一粗布青衫、胡子拉渣的汉子伸手招了一下,“大海兄,恒姑娘,这边!”
两人脚步一拐便往角落走去,不待二人走近,坐着的汉子便迫不及待地扬声问道:“那崂山八卦门当真被灭门了?”乱糟糟的酒肆顿时寂静无声,纷纷扭头看向二人。马大海带着恒烟坐下,端起碗先灌了口酒,这才一抹嘴巴,回道:“千真万确。魔教仅凭一夜之间,一人之力,便灭了那崂山八卦门。”“砰!"有人愤愤地捶了一下桌子,酒碗被震得七倒八歪,“魔教欺人太甚!”有人义愤填膺:“可恶!明日我定要狠刮那圣女一刀,替卢道长报仇雪恨!”
恒烟忽然哼道:“狗拿耗子。”
“你说什么!“那人虎目一瞪。
恒烟不惧,反瞪回去,“那卢真子死了,崂山百姓不知有多开心,你报哪门子的仇?莫非是卢真子在俗间的孙子?”“你!你莫要血口喷人!”
“兄台兄台,小妹性子急躁口无遮拦,兄台莫要见怪。"马大海赶忙端了碗酒站起来,“在下替妹子给兄台道声歉,兄台不与她一般见识。”马大海的声名那人还是知晓一二的,九月初一洛阳武林大会上差点摘得魁首的黄河铁拳帮弟子,他也得罪不起,只能重重一哼,瞪了恒烟一眼,“咚”一声坐下。
旁边一桌坐着四名游侠相视一眼,正是白日傍晚在茶汤小店的南岛四侠,老二刀不离忽然问:“一人之力便可灭门,莫不是那魔教教主?”恒烟想起那道潇洒的紫衣身影,点了点头:“正是她。”马大海补上一句:“听那些个下山还俗的弟子所言,是那卢真子先灭了别人的师门,这才叫仇人杀上门来。此乃人家恩怨情仇,我们这些外人不便掺和。这话也是说给方才说要替卢真子报仇的那人听的。那人果然脸红脖子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江湖历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即便是血债血偿、满门尽灭,无干之人也休得指点。
白面游侠颜如玉眸光一闪,忽地抓住话中蹊跷:“怪哉,不是说满门尽灭,那又何来还俗弟子?”
恒烟道:“说灭门也不全是,概因卢真子的所有弟子都还活着,说灭门是只因他一死,座下弟子便逃的逃、跑的跑,崂山八卦门成了一空壳子,也算得上是灭门了。”
众人一愣,鼻尖有痣的黝黑壮汉金钟罩囔囔出声:“八卦门承太清观百年道统,堂堂名门正派,怎地弟子如此贪生怕死?”恒烟撇了撇嘴,“那谁知道呢。”
南岛四侠再次相视一眼,刀不离疑惑:“魔教行事向来阴狠毒辣,所过之处寸草难生。这卢真子既敢灭人师门,按魔教作风,岂会容他门下弟子走脱一个?这不像是魔教的作风,你们莫不是证我们的罢?”若换作是他兄弟四人,敢灭他们的南岛,定要仇人鸡犬不留,哪里还留着弟子一命,不怕今后卷土重来,报复上门?恒烟瞥了他一眼,嫌弃地撇了撇嘴,“是你们见过那魔教教主还是本姑娘见过?她那身影,化成灰我也认得。”
南岛四侠沉默,八月底南岛正值台风肆虐,致使他们赶不上九月初一的洛阳武林大会,自是并未得见魔教教主真容。可不管如何想,众人都想不通,这魔教教主行事当真诡谲难测。说她心狠手辣,她却每每留人一线生机;道她心心存善念,偏又饲养些要人性命的蛊虫剧毒总之,是个亦正亦邪之人。
一黝黑刀客忽而站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扬声高呼:“听闻九月初一洛阳武林大会上,那金贼小王爷何等嚣张跋扈,将中原群雄折辱得颜面尽失,偏是这位教主出手,三招两式就叫他屁滚尿流地跑了。”说着端起酒碗,“莫说其他,便是这份气度与武功,老子真想会上一会!1本以为此话一出定有许多人骂他正邪不分、助长魔教妖风之类的话语,却没成想整个酒肆倏然一静。
马大海端起酒碗遥遥一举,“此言不假。若没有她,中原武林便要成了那金贼走狗了,我铁拳帮向来恩怨分明,这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