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拳铁腕、杀伐果断,真是仙门虎子,是师妹我心慈手软,太不成器了,哎呀哎呀还请师兄以后多担待才是。”见她总是打着哈哈,谢非池略有恼怒,但不好发作,太失风度。于是见她转身向慕容冰、宋毓珠走去,他也只沉着脸,由她去了。一夜狂风卷去,满园花木破碎,生机萧瑟。昨夜见主人斗法,府中小妖早已逃逸大半,现下只有两三个丫鬟小厮跑出来,扫落叶扫落花,收拾这残局。司行云叹息道:“将这些花草重新种回来还不知要多久。唉,这可都是我亲自挑选花种,亲手栽种而成……”
乔慧道:“看来你对花木很是喜爱。”
司行云道:“妖生于自然之间,自是爱惜自然之物。一草一木中有万般纹理,如宫殿万千,如山岳星海奔腾,我未化形前便很喜欢悬在蜘蛛网上观草木变化。”
“呀,你也留意过?"乔慧未料能遇上一个见解相同之人、呃,之妖,有点儿欣喜,“人间仙界的草木似乎都内蕴一个奇妙的小周天。”司行云挑眉:“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仙道中人不会低头俯仰一草一木。”乔慧道:“也不尽然吧,宸教中就有专门负责灵田灵植的仙长。而且我从小就觉得田间庄稼、山间草木很有意思。”司行云想起毓珠提起过乔慧想到司农寺去,道:“草木五谷有灵,你一直潜心于此,必能另辟蹊径,有一番成就。“她也算帮了自己,就当恭维一下她。乔慧道:“谢谢谢谢,没想到你这妖怪还能说两句好听话,看来你已深谱人间的言语艺术呀。”
司行云深吸一口气,念在她帮了自己的份上,不与这小辈计较。听见“妖"字,一旁的宋毓英却是忽然想起什么。她缓声道:“行云,昨日我说人有心智性灵,绣工不是蜘蛛能比,那时我未知你的身份,言语有失,我向你道歉。”
司行云闻言心下温热,道:“其实我也不应一直瞒着你,我……乔慧真怕他又要对英姐极尽肉麻地奉承,飞快退到一边去,眼不见为净。天色已大明,离开绣坊前,司行云身边的小妖送上一长两尺的锦盒,内有绣画数幅。司行云也不遮掩,直言道这绣画就是法术罗织。除却慕容冰所说进献给九曜真君的绣像,盒中另有一幅乡间图景,溪桥野渡,雉傩麦苗,牧童野老,穿花峡蝶。
宋毓珠神色恳切:“这一幅画是我私心让姐夫绣的,专门送给师姐你。”乔慧道:“呀,这怎么好意思。”
“我们才认识了几天,师姐你便帮我们一家至此,这一幅绣品实在算不得什么,"她姐姐原想以金银相赠,因她心觉乔师姐不会收下金银,方改用这绣画,“两年后的女科,我……”
宋毓珠有点儿吞吞吐吐:“我有点想报考司农寺。”乔慧闻言欣喜,但思索片刻,仍是道:“听见你想报考司农寺,我十分高兴,但毓珠你不必因为交了我这朋友就改变自己的志向。天高海阔,你且追随自己的志趣便是。”
“师姐,我……“宋毓珠握着她的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宋毓英拉着妹妹的手,郑重颔首:“乔姑娘日后再回东都,有什么需求尽管说便是。”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乔慧摆手,目光转向司行云,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司先生,往后可要安分守己,别再打打杀杀。”“我一直安分守己,不过是那道人自己找上门来,"司行云理理衣袖,淡笑道,“总之,我以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英姐操持家业。”“好呀,希望下次回来毓珠考上女科了,你们家的生意也更加壮大。”不再多言,乔慧挥挥手,转身向她师兄师姐走去。宋家的一道粉墙上有花木矗立而出,隔着墙飞落繁花,如流光点点。夜间一战,因有法术遮掩,四邻并未发觉。尘嚣散去,东方露一线熹微。
除开绣坊,其他商肆也已丁零当哪地开张。油锅的脆响,推磨的霍霍,马蹄铁的踢踏,铜勺在酱缸沿上磕托磕托,一个熙熙攘攘的小世界。一切热闹、喜乐,无人知晓有一妖蛰伏在此,也无人知晓昨夜长街中的一户曾翻起滔天恩怨。十丈红尘,来来往往,又何必要探清谁是谁呢?小镇的长街上,往前是东都,往后是乡间。乔慧道:“我还有事要忙,大伙先回去宗门便是。因在绣坊中耽误了两日,旬假前我在百器坊中购置的施用田间的灵药还未派上用场,我还要回去一试。”
慕容冰道:“天山之事,我已在玉简中启禀师尊,真君已经知晓。其实我们多留半日也无妨。师兄,你意下如何?"小师妹昨夜经历一场恶战,虽她表现得轻松自在,慕容冰仍有点忧心她是否有暗伤或需要调息,多留半日确保师妹全然无恙也无妨。
问谢非池不过是因循礼节,就算她不问,谢师兄大约也…反而是柳师弟令她意外,柳彦此际居然也不插嘴抬杠了。谢非池略一颔首。
乔慧弯唇笑起:“那我一定好好招待师姐一行。”一入村庄,便见一众乡亲在布置戏台。乔慧回来第一日,村长曾说要搭台唱戏,这两日因毓珠的家事,她倒一时将皮影戏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皮影戏只需支起白布,外加三根竹竿、两卷麻绳,槐树下一片小空地就可以现唱现演,村长何须劳动大伙将戏台清扫干净了给她。她快步上前,忙将那些扫着石阶的大娘拉住,挥手法光一扬,青石戏台顿时如水洗般干净。
村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