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谢(一)(1 / 2)

第66章昆仑谢(一)

冷月皎皎,锦窗深闭。

穹顶上、壁画上,一笔笔绘着昆仑历代化神而去的天人,高坐云端,目光下投,看着两个昆仑的后辈。不知他们幼时,是否也是在神像壁画下长大,也曾被前人的目光打量。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塑像庄严静凝,永不色变。谁又会是他们中的下一个?曾经,族中以为会是谢应崇。玄鉴真君之子,年纪轻轻又当上了紫极峰峰主。但江山代有才人出,叔父之子,幼时展现出的天赋更胜于他。随着昆仑易主,玄钧之后是谁,已是板上钉钉。

点点灯火照着谢应崇的脸。因紫极峰事忙,他甚至还没有返回昆仑去见父亲一面。

意外地,他并没有和谢非池提起玄鉴仙君之事,只说缉拿弃徒关乎昆仑名誉,这几日师门中已有传言。

“谢航光之事,师门中已有议论。天山、河洛,接连窃取人间灵脉,手段酷烈,波及凡俗甚广。宸教各峰主,对此颇有微词。”谢非池淡声道:“各门各派,历来不乏修为不济便妄图邪道者。昆仑清正,此等宵小稀少,偶现一例,反显突兀罢了。”崇霄君再问:“若擒获此人,是交由师门依律论处,还是押回昆仑,由昆仑发落?″

“自是昆仑。"谢非池答得平静。

“交予昆仑,外界或会怀疑包庇。”

“昆仑门规森严,何来包庇一说。”

谢非池眉微皱,是因崇霄在宸教中当了峰主,便更倾向师门?“将叛徒带回昆仑正法,是昭示昆仑法度威严,有清理门户之决心。若转而交由师门,反显得昆仑无力自持,需假手于人。孰轻孰重,师叔亦是昆仑中人,当有明断。”

崇霄心内轻哂,短短数日,谢非池心中昆仑已越过师门。好,确实是继承人之风。

他沉声道:“若你选择将那人缉拿回昆仑,务必依门规法度处决,不可给外界留有话柄。此人修为高深,大约只在师尊、玄钧真君之下,若门中见其仍有可利用之处,难保不会留他一命。”

谢非池长眉略略压低。崇霄一番话是在试探他是否会有私?抑或是提醒他门中的长老、掌权者有私。

他心觉荒谬,昆仑万世的基业,哪里需要留一个宵小之辈的性命来“利用”。谢非池平静道:“数日内,这一出闹剧便会终结,届时押他回昆仑,极刑处置。”

都人士女,列肆飞楼,东都景致依旧。

住了一晚上大宫殿,乔慧可谓神清气爽。五月已翻起点点热浪,那宫殿却是高大巍峨,高台疏风,凉爽至极。且实在太过寂静一-住得人背上发凉。她神清气爽,自是走路都带风一般。

谢非池却一路沉默。三人同行,一人无言,气氛便有点尴尬了。还是宗希淳见氛围尴尬,不时与她搭话二三。“师妹,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我?我就想赶紧抓住那作乱之人。”

“也不知他铸剑是想为了什么。”

“谁知道嘞,修道之人对什么神兵天剑似乎都很有执念。”听她说得如此直白,宗希淳不禁一笑。

言语间,他忽而又道:“不知昆仑会如何处置此人。”谢非池面上无甚神情,心下已有不乐。昆仑之时何时由旁人评议。但转瞬,已听乔慧道:“大约会家法处置罢。”“此事在昆仑会如何处置嘞?"她转过脸来,在问他。因为是她说起,谢非池方缓缓开口:“败坏门楣,只有一死。”“他犯下累累血债,确实死有余辜,"乔慧点头道,“我相信此事昆仑会秉公处置,以正视听。"昆仑会否秉公处置她不敢下定论,但此事既是师兄负责,师兄眼里容不得沙子,哪怕是为了昆仑颜面,大约也要将那人正法处置了。听见她说昆仑会秉公办理,谢非池一向端静的神色有点松动。昨夜与他身出同族的崇霄提点探问,她却笃信。那点心声在人流中淹没。转过一街,至米店、粮店前,见店前大排长龙,人头攒动。可见两京虽然繁华,也非全不受旱情影响。

但乔慧走近一看,却发现那正排队的居民竞多带几分松快。她朝前一望,只见粮店前的牌子上原写了一贯钱一石,却又被朱笔划去,改为了八百文一石。

只听得几位挎篮的娘子在人群里议论:

“幸亏前几日京畿那几个村子下了及时雨,抢收回来四五成麦子,不然光靠粮店放陈粮,价钱怕是要飙到两贯去!”“官府今年手脚倒快,听说已经开仓放粮了。”“我回娘家听说了,”一妇人压低声,透着神秘,“是有位仙人在施法降雨…连日异早,麦子几近绝收,粮店本已准备动用存粮高价售卖。幸得京畿周边几处村落天降甘霖,抢收回部分新麦,磨了面粉,这才源源不断送入市坊,平抑了粮价。

见粮价稍平,乔慧心中有无言的欢喜。别人称呼她甚么仙子、仙人,在她眼中倒是小事一桩。

待三人稍稍走远,避开那喧闹的粮市。

“看来师妹的善举已传遍市井了,“宗希淳笑道,“方才那几位娘子口中的仙人',想必非师妹莫属。大师姐在门中亦曾提及你施法降雨之事,师妹一片赤诚,令人感佩”

乔慧连连摆手:“不过略尽绵力,当不得什么仙姑。"话虽谦逊,见灾情稍缓,她眼底也有点滴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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