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饼干都不行了。”
“那你滚行不行。“谢屹周烦躁地把抱枕甩他身上,一把将饼干扣上盖子放到身后。
“小气死了。"耿修齐使劲坐在他身边,沙发咚咚回弹凹陷。耿修齐不走心地说:“sorry啦,还挺好吃的。”谢屹周更不耐。
耿修齐细细品了会儿,冷不丁来了句:“这味还挺熟的。”他很少吃这种手工烤的饼干,有种说不上的烟火气,“你记不记得我们高二还是高三,聂思思给的那个饼干也这个味,真还挺好吃的,你在哪买的。”“聂思思?"谢屹周手指动了动,忽然偏过头看他。“对啊,你不记得了,那天我想多要点,聂思思都给你了,就你胃痛那次。”
胃痛,饼干,教室,傍晚,蔓越莓,聂思思。几个关键词串联,记忆里已经积灰的一个角落忽然被耿修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扫空,带起一阵轻盈的风声和脚步。
谢屹周猛然拿出手机,目光停在许元嘉的聊天框上最后一句话。「好好对她,她很喜欢你,或许比你想象之中还要喜欢。」天旋地转,万籁俱寂。
如果那秒海啸来临卷入汪洋,他甚至都不会做任何反应。喉间骤然泛起熟悉的灼烧感,他猛地攥拳抵住心口,指节发白,肩膀像是被无形的重量压垮,承受不住的感觉,连眼尾都逼出了红色。耿修齐愣怔:“怎么了,啊?你去哪啊。”谢屹周一言不发朝外走,大步拉开门,在电闪雷鸣劈开黑夜的那秒,耿修齐听到一句极淡的。
“去找她。”
窗外街景飞速变换。
谢屹周:「她高中时是不是喜欢过我。」
许元嘉:「你不是有答案了。」
所以她会在他喊她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确定地问是找我吗。所以她会冒雨找那么多借口只为了给他送几张英语卷子。所以她会偷偷跟在他身后被拆穿也只是红脸逞强否认。所以她在过马路时拉住了他的手还要假装不同路。所以她想听的歌是水星记。
所以她悄悄给他送饼干。
所以她看到糖会哭。
所以。
好多所以。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因为暗恋。
所以不敢看他,又忍不住地看他。
江焰说:好像挺久没看见她了。
林疏雨在几年后才敢小声问出口:你为什么给我点赞又取消了呀。她太柔软,也太辛苦。
她就这样辛苦的暗恋他这么久。
谢屹周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如蚀骨髓。
她什么都记得。
她记了那么久。
他却迟到了这么久。
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扎了几百下。
铺天盖地的窒息和酸涩围住他,淹没他,将他变成灰烬尘埃。门突然被敲响,林疏雨失眠地坐起身:“谁啊。”手机在同一刻响起,回答:“我。”
“谢屹周?”
“我在门外。”
他等不及了。
林疏雨诧异打开门,他没带伞,身上全是雨,将她死死抱住,身体滚烫地问。
“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她来不及回答,颈窝被一滴更烫的湿润砸的消音,林疏雨还没弄清那是什么,他更用力地说。
“我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