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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雨脸不服气地鼓了鼓:“我也要剪短。”“行啊,短也好看。”
谢屹周身上有个林疏雨很喜欢的地方,他好像永远无条件的支持她任何决定。
无条件支持林疏雨,无条件站在她身后。
哪怕就是这种无聊的家常里短小事,他也不会敷衍,还会变着角度地夸她。林疏雨不会活在别人的看法和评价中,但会被这种情绪价值取悦到,她很开心自己喜欢的人肯定自己。
“但不能像你这么短。"林疏雨勾起唇角弧度。谢屹周睨她一眼,补充上句子成分:“头发。”林疏雨没听出来,对着锁骨下面比划了比划:“这里吧。”“可以,但如果是嫌吹头发麻烦就不用,我给你吹。”林疏雨眨眨眼:“你不觉得麻烦吗。”
“挺有意思的。“谢屹周顺了一缕发尾挠林疏雨锁骨。而且很香,林疏雨的味道。
但这句他没说。
林疏雨想了想,嗯了声:“那好吧,少剪一点。”她比划到胸下面:“这里。”
谢屹周眼里全是纵容,又喊她漂亮宝贝。
“谁的啊。”
林疏雨眼看着他,看见谢屹周自己对自己说:“我的。”别人谈恋爱也是这样吗。
林疏雨不知道。
她只觉得自己好幸福。
幸福到眼眶常常发热。
这么多年林疏雨想要的一直不多。
不过是家人身体健康,自己梦想不弃,和有一个值得喜欢的人。值得喜欢就好。
哪怕没有在一起。
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的林疏雨都是这样想的。她环抱住谢屹周腰,脸贴在他身上。
她小声又认真地说:“我好喜欢你,从来从来,没有减过。”从他不知道的第一眼。
从他没有见过的那句毕业顺利,前程似锦。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在林疏雨听他心脏跳动的几秒里,谢屹周沉默,她仰头,他那双深邃的眼恰好垂下。
那个瞬间,林疏雨想起高一那年夏天。
他们交集少之又少的时候。
不记得是哪个中午,少年拿着篮球,手肘撑着走廊矮栏,窗外香樟树的枝桠无限延伸,在无拘无束的夏天拼命生长。林疏雨抱着班级试卷走过,视线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比她先经过他的是耿修齐恶作剧地飞奔,从后毫不客气地拍在谢屹周肩,嘴里大喊,吓到了吧。
可惜没如耿修齐愿,谢屹周没被吓到,轻飘飘回头。那一眼。
走廊人来人往,嬉笑打闹,到处都是一样的藏蓝校服。林疏雨仓皇别开目光。
那时天是蓝色的,风是燥热的,铃声是轻快的,蝉鸣是聒噪的。林疏雨是寂静的,无人注意的。
而他是热烈的,与她无关的。
是不属于、不会属于她的。
少年有一双坦荡深邃好看的眼。
有光有骄傲有散漫的笑。
林疏雨尝试过临摹,他是双眼皮,瞳仁漆黑,眉骨要高,狭长但不能无情。她画得不像他,但心里的却记得很牢。
记得很牢。
喜欢的人要明亮,要热烈,要有双漂亮的眼,甚至倒映她的影子。他此刻看着她,忽然说。
“我爱你。”
谢屹周声音认真,字字清晰,他说:“谢屹周只爱你一个人。”“十八岁的谢屹周只爱你,七十八岁的谢屹周也只爱你。”“永远。”
十二点零八分,楼上杯子倒地声音透到林疏雨耳朵。而她也再一次清楚的,得到青春答案。
林疏雨手抱着谢屹周肩骨。
她再一次感觉到那块皮肤的不平整,有块类似手指大小的凸起,像是愈合过的疤,林疏雨皱眉,要拽着他衣服看。
谢屹周忽然捉住她的手:“你乱动什么。”林疏雨不解:“你怎么了啊,我看看。”
谢屹周松开她手,倒也没拒绝,只是逗着林疏雨说:“看就看,摸什么。”林疏雨瞪他一眼,催他转身。
谢屹周照做。
他身上衣服也是点的外送,简单的无袖,不过这次是白色。黑色刺青和他削薄清劲的肩骨对比强烈。
林疏雨愣住。
“你纹身了?”
谢屹周任由她看着,眼皮懒懒掀着,嗯了声。一个她不懂的图案,几颗四芒星与曲线交织而成,最上面是一枚月亮。上面写着一-Amor Fati.lsy林疏雨看到了自己名字缩写。
刚刚她被他弄得太乱了,乌黑的环境,林疏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背后的一点变化,她好半响没说出话。
只干巴巴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好看吗。”
林疏雨对这个没有偏见,诚实地说:“好看。”他身材好,肩宽肌肉纹路也不过分夸张,刺青印在上面只感觉好酷,好帅,很性感。
林疏雨抬手轻轻碰了下,在中间两颗四芒星和粗线下又触到了那种疤痕愈合的不平整感觉,她看了眼谢屹周,确定他不疼后细细抚过。纹身下本来的皮肤确实有一道疤,林疏雨没感觉错,她下意识问:“这是怎么了啊,纹身师给你纹毁的吗?”
谢屹周被林疏雨护犊子的脑回路忽然逗笑。顺着她的话问:“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