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进来,她裹紧衣袖,抬首向上一瞥,目光顿时定格在那圆球似的脸部。
她忽然明白为何会觉得这玩意邪门了。
这雕像的眼睛很明显不对劲啊,哪有把眼睛做得这么栩栩如生的,那上面还镶了两颗白珠,就跟活人眼球似的。
白日里李今棠提起的时候她还并未注意到,现下细细回想,一提到那尊雕像,客栈里坐着的一大帮城民脸色似乎都不大对劲。秋雁伸出手,细细感受了一下它的材质。
不过是尊普通的雕像,他们为何这般在意?如此看来,那掌柜的半夜暗算他们,便是为着这尊雕像了。因为区区一尊雕像便要杀人灭口,她冷冷一笑,手臂自身前挥出,一道灵力径直劈向那镀了金的东西。
她倒要看看,里面究竞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只听轰隆一声,雕像手臂断取半截,一枚金灿灿的东西从中跳出。夜风带着枯枝烂叶从街道上席卷而过,留下一地灰尘。街道两旁的摊子都已收起,挨家挨户熄了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气。“师兄一一”
少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曲凌飞立刻停住脚,见她身上果然没有一点伤,脸上浮出喜色。
秋雁却兀自略过了他,奔到南宫修面前摊开手掌,“这是我方才在那雕像里发现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南宫修眉毛拢到一处去,伸手正欲将其接过,那东西却在少女手心中倏地一震,随即像受到某种吸引一般,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别追,"曲凌飞拉住她手腕,神情凝重,“且看看它会去哪。”“这东西倒是眼熟……“南宫修揉着眉心,像是在沉思,片刻后,他猛地抬起头来,那圆滚滚的东西恰好滚下台阶,在一户人家的门扉上碰了碰。“蝙蝠妖那一次,你们被迫拿出来交给他的东西。”这一句话像是点醒了曲凌飞,他两眼微微睁大,旋即又垂下了眼皮,“的确像,但终归不一样。南宫修,你和他们同是妖界之人,不识得它么?”这个人是把自己当百事通了吧?南宫修白他一眼,还欲开口,却忽然听见那扇门扉后传来些窃窃私语声。
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随即跃起身闪到两侧的巷子里,耳朵几乎要贴到墙壁上去。
只听一个女子压低嗓音娇声娇气地说:“这大晚上的,哪个来敲人家门了?”
那圆球当然不会回答,又向后滚了一滚后,重重撞在了门上。可眼下并未有一丝风吹起。
静了半响,三人都已按耐不住,正想上前拿回那珠子时,那扇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秋雁肩膀紧贴着墙,将发丝别到耳后去,只探出一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下一瞬,她看到那开门的女子脸色一变,低声嗔了句“这人犯的什么病?居然大半夜把你放出来。”随即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捧起那珠子,像在对待某种绝世珍宝。
门扉即将关紧时,南宫修忽地甩手飞出一枚细针,不偏不倚地卡在门缝中间,那女子并未留意,只道已关紧了门,细碎的脚步声从门扉处离开。担心人多眼杂,秋雁飞身上前,轻盈地落了地,蹑手蹑脚地移近门扉,眯起一只眼从门缝往里瞧。
那人不知为何没有点灯,屋子里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略有些沮丧地抬起头,刚退开两步离那扇门远了些,蓦地刺啦一声响,从里探出一柄刀刃,径直将插在缝隙中的那枚细针削成了两半。秋雁心中一凉,低头看着露出门扉半截的刀尖一一若她方才晚退开片刻,被刺中的恐怕就不止是细针了。
“师妹!"曲凌飞将方才那惊险一幕看在眼中,禁不住探出身子,失声叫道。秋雁却已咬着唇抬手挥出一束金光,径直穿过门缝,劈向了里屋,随即便听"阿哟”一声低吟,显是屋里的人中了招。看来他们早就被发现了,既然对方动手不留情面,那也不怪她下狠手。不给那人喘息的机会,秋雁兀自瑞开了屋门,顺势拔过一旁曲凌飞腰间长剑,剑尖冒着的寒光映亮了漆黑的屋子。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那颗珠子又是干什么用的?!”大
“你处理好了吗?”
等了许久,身后不见一点动静,那人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只能听见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李今棠忍不住问道:“你要是弄好了,我可就转过来了。”她耐心地等着,良久,听见后面传来“嗯"的一声。少女转过身,却见他身后衣裳上的血渍已消失得一干二净,白净的衣袍显得那么纤尘不染,只有肩膀处仍不时有鲜血渗出。“不用你治,"少年垂下眼睫,浑不在意地拭去那一点血渍,自然得就像只是弹去趴在身上的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他拢了拢衣襟,旋即散漫一笑,像在陈述一件极不起眼的事,“这上面被人下了毒,你如不想死,就离我远点。”他抬起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本以为她会吓得立刻仓皇而逃,却不料唇角还未勾起,那笑意便凝滞住了。
“下毒?"李今棠晃了一下神,在他惊愕的目光下走近了他,尽量放柔语气安抚他,“谢安,你、你不要怕,我同爹爹学过解各种毒的仙术,一定也有办法的……
谢长宴笑不下去了,他拢着衣襟向后退,却发觉后背已抵到了岩壁上。他眸色一沉,眼中并无半分笑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