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跑了!”蹲在窗格下的秋雁闻言一惊,本能地握紧了手中剑。听脚步声分辨,对方人数不少,且修为并非在她之下,单凭一柄剑,只怕难以招架。
屋内镇民纷纷让至一旁,由着那些身着白袍的人走过,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手上的剑。
脚步声愈来愈近,现在再想跑,只怕会立刻暴露,秋雁闭了闭眼,她倒不是怕死,只是要死在同门手中,多少有些荒唐。腰间那枚玉石忽然发出幽幽亮光,在日光下淡得几乎只有她一人能看见,紧接着一道结界包围了她。
这是……阿棠塞给她的那块玉石?
秋雁无奈地嗤笑,伸手去碰那薄得似乎一戳就碎的结界。这东西能抵挡什么攻击……
这个念头刚出,她的手指便怔了一瞬,旋即用上几分灵力,可那结界仍旧纹丝未动。
“诸位方才说要抓贼人,不知可否需要在下相助?”屋外结界骤然彻底坍塌,白衣少年负手而立,面带微笑,高高缚起的发带随风番翻飞。
几位仙门弟子立刻拉开戒备,纷纷“唰”地一下拔剑出鞘,剑刃直指向他,“你是何人?!”
少年歪了歪头,一脸无辜相,“我好意相助,你们不领情便罢了,又何必刀剑相向?”
“你是怎么进来的?"那女弟子攥紧了剑柄,声音清冷,她深知这地方除非有师父应允,否则无人能硬闯,而眼前这少年竟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想来便知是敌非友。
还是个不一般的敌人。
“什么好意?我看你和那丫头就是一伙的!"一弟子怒道,“等我师父来了,定把你们一网打尽。”
谢长宴浑没将他们的话听进耳中,眼神淡淡从众人脸上扫过一一没有……她的身影。
“你们方才要找的人呢?”
“灵力低微的小仙罢了,我们随意动动指头都能让她灰飞烟灭……”少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众人甚至并未看清动作,方才发言的弟子身子猛地腾空,双目泛白,脖颈青筋暴起。
“师弟!”
众人齐声惊呼,手忙脚乱地拽着鞋跟想把人拽下来,可那人如同受了操控一般,身体竞开始四处晃动,镇民们迫不得已四处狂奔,尖叫声一时充斥着耳叫“你、你对我师弟做了什么?!”
谢长宴摊了摊手,笑容颇为无奈:“在下从进门起,连位置都未变过,离得太远,又能对他做什么?”
那女弟子脸色煞白,声音像被哽住一般,艰难地从混乱的人群中传出,“不是想找人吗?你放了我师弟,我便告诉你人在哪。”蓦地,一人倚着墙面,身子一歪,径直撞破窗格,跌到了屋外去。秋雁登时起身闪到一旁,四目相对的下一瞬,对方瞪着眼高喊出声:“这里有人!”
她忙伸手去堵那人的嘴,可哪里还来得及?耳边只有轰隆一声巨响,脚下地面一震,整面墙都塌了下去。
那弟子脱离了操控,立刻无力地倒在地上,其余人慌忙蹲下身去查看他的伤势,一时忘了还有个劲敌在跟前。
谢长宴迈过地上七零八碎的砖瓦,在几位仙门弟子惊怒交加的目光下从容不迫地自他们身旁走过,漫不经心道:“李姑娘还不出来,是被吓得爬不起来了么?″
话音未落,看清前面那姑娘容貌后,他笑容立刻凝固在嘴角。“……谢道友,你怎么也来了?“秋雁笑了笑,那点惊愕全部转为了窘迫。她经历过的尴尬时候不多,现在算一个。
谢长宴压下唇边弧度,脸色骤冷,“她呢?”未待回答,他目光落到秋雁腰间那块闪着忽隐忽现光芒的玄玉上,眼皮剧烈一跳。
“阿棠把玉石给了我,不过现在该物归原主了。“秋雁赶忙解释,上前将玄玉还给了他,旋即退开两步,以手遮脸,仍是怕被认出来,“我去找她。”少年眼帘微垂,没有答话。
连保命的东西也要给别人,她就这么不怕死么?“是你们。”
他回过身,唇角一道平直的弧度,墨玉般的眸子似能摄人心魄。“她在哪?”
“我只问一遍,答与不答,奉劝你们最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