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那个啊,就是蔺青阳死前给你下了蛊,我找蛊王老头,是想让他帮你解蛊,他却说解不了。”“哦一一”南般若恍然大悟,“我要死了?”“不是不是。"南念一摆手叹气,“说话也没个忌讳!幽缠蛊无解,但是也无害。”
南般若根本不信:“若只是这样,阿兄何必七瞒八瞒?”南念一哭笑不得:“我没瞒啊!就,因为不是什么要紧事,所以我也不记得特意跟你讲。”
她眯眸:“当真?你看着我眼睛再说一遍。”南念一抬眉叹气,直视她:“如果对你有所不利,我当然不会瞒着你。”南般若点点头,踱出两步。
她忽地笑了。
在某个恨意横生的夜晚,蔺青阳抓着那条银链,一边狠狠将她拽向他,一边咬着她的耳朵告诉她一-他能轻易抓住她,除了那只白玉瓶,还有一样一一她说谎很明显,总要加个限制条件一一假如什么什么,如果怎么怎么。南般若低低笑起来。
原来说谎的时候真是那么明显,兄妹二人,一脉相承。她望向南念一:“兄长当真是与我生分了。罢了,做帝君,总是要成孤家寡人。我认。”
南念一神色剧震:“般若……我……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她上前一步,逼视他:“那你说不说?!”南念一溃不成军。
他长叹一声,闭了闭眼。
他道:“幽缠蛊,其实是个情蛊。蔺青阳那厮,想要将你的魂魄困在他身边,生生世世。”
南般若颔首:“这我知道,然后呢?”
这种话,蔺青阳在她面前说过百遍不止。
南念一很不想说,却知道她心思敏锐,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只好坦诚相告:“此蛊若是想成,他定要爱你入骨,超越生死。如此,你死后便会魂魄不灭,一直跟着他。”
南般若怔怔地:“这样……”
沉寂了多日的心跳渐渐加速。
南念一痛苦掩面。
蔺青阳已死。她为了大义,亲手杀死了他。此时再让她知道他爱她入骨,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徒增烦恼,平白惹她伤心。南念一担忧地望着南般若。
“我知道了。“她平静点头,“阿兄不说,是不想我难过。”她笑了笑:“我没事。”
心跳如鼓点擂击胸腔,她的声线微微颤抖。南念一担心极了:“般若,你真没事吗?”南般若弯起眉眼:“真的!”
她负起双手,轻盈转身。
走出两步,回眸,冲他笑开,“我走啦!”南念一怔怔颔首:哦……哦!”
大
南般若回到寝宫。
她不常在这里过夜,却把东君府那张双人大榻给搬了过来。他死了很久,枕头、被褥,依旧残留着淡淡的沉水香的味道,他不喜熏香,那是他身上原有的味道。
在熟悉的气息之间,南般若和衣而卧。
她忘了盖上被子。秋意像潮水,潜过雕花木窗,漫向她,一寸寸将她淹没。她蹙紧眉心,脸颊渐渐失去血色,唇瓣颤抖。这样冷,却没能让她醒来。
烛光在帐幔上摇晃。
忽一霎,灯烛齐齐熄灭。
南般若身躯微微一沉。她蓦地睁开双眼,翻身坐起,身上滑落一床缎被。她颤手掀开它,心脏几乎跳出胸膛。
“蔺青阳!”
她跳下床榻,一只脚套进寝鞋,另一只脚光着踩在地砖上,旋身向四周张望。
“蔺青阳!你出来!”
回应她的只有掠过身侧的风。
她想要维持帝君的风仪,热泪却情难自禁,滚滚而下。“我知道你在!”
她明明在哭,明明在哭。
泪水一行一行划过嘴角,她的唇却止不住上翘。“我还能不知道你?听见南念一那样说,你都得意死了吧!还不出来!她站在寝殿正中,大笑着,失声痛哭。
单薄的中衣挡不住夜风侵袭,她哭着笑着,上气不接下气。她咳嗽起来,好像要把自己咳死。
“哈……”
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叹息。
她双肩颤抖,不敢相信,不敢回头。
在她身后,阴森冰冷的家伙缓缓倾身,覆在她耳畔。“只有你能看见我,只有你能碰到我,只有你,是我的全部。“他阴恻恻笑出声来,“你猜猜我对你杀心有多重?”
“那,那…“她呜咽出声,“你下蛊,把自己给坑了,怎么能怪我。”不等这个男鬼大放厥词,她陡然回身,一头撞进他的怀抱。她杀了他,他变成幽灵也要缠着她。
这就是幽缠蛊。
他冷笑:“没有我,难道不是称心如意?你做你的帝君,庇护你的苍生,还能利用我的余荫……哈!南般若,我可没见你有多想我。你不过就是……唔!”她抬眸,踮脚。
吻上他的唇,制止他说话。
辗转间歇,她抽噎着,絮絮低语:“你都知道了,我,爱你入骨,超越生死。要不然,你也不能变鬼,跟着我。”
他的气息消失了好一会儿。
终于,一只冰冷的大手扣住她的腰身,他反客为主,把她按在怀里,肆意咬破她花瓣般的唇舌。
她歪歪斜斜倒退。
腿一绊,跌进床榻。
细细碎碎的响动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