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知道我再也没有回到过去，变成动物。”他挑挑眉："嗯。”
南般若狐疑盯他：“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有点奇怪。”“没有。”
“有。”
“没有。”
“南般若，"他转移话题，“你就不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她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却难免好奇：“发生了什么？”蔺青阳笑了笑，示意她继续炼化龙气。
他跟在她身后，悠然开口。
“我埋了猫。”
“也埋掉了所有天真。”
“在那之后，我开始杀人。惹过我的那些仆人，我一个也没有放过。”“我杀谢瑶的人，嫁祸表姑。杀表姑的人，嫁祸谢瑶。”“我煽风点火，让她们两个自己去斗，我从中渔利。”“就这样，我默默积攒力量，直到足够颠覆一切。”“我杀光了他们。”
南般若一下一下点头。
“南般若。"他忽然问她，“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她正好处理完一片死瘴，抱膝坐到他身边，抬头望着天空，出了会儿神。“我也不知道。"她道，“但我一定不会劝你大度善良。”蔺青阳失笑。
他单手虚虚摸着地，坐到她身边。
“杀人会成瘾。"他告诉她，“习惯用杀戮解决问题，容易路径依赖。这未尝不是最终我败亡的原因。”
南般若惊奇：“你这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恶劣地弯起唇角：“那可不行。”
南般若眯眸：“怎么就不行了？”
蔺青阳哈地一笑：“佛门戒色。”
南般若”
他灼灼盯向她：“我戒了色，你怎么办？”她想要后退，却被恶鬼缠身。
呜咽破碎。
大
光阴荏苒。
南般若解决死瘴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预期。
不知不觉中，遥望大地竞已经找不出几处黑腐的死地。“南般若。"男鬼叹息，“你果然是真正的天命人。”南般若被他哄得心花怒放：“正是！”
一人一鬼说说笑笑，寻了处闹中取静的坊巷，踏足这个海晏河清的世间。“你看。”
蔺青阳闲闲扬了扬下巴，指向菜市坊，“有你这个帝君做了好榜样，当今世上，女子出将入相，倒是多了不少贤夫良父一-看见那个砍价的中年男人没有？”
南般若循着他的指引望去，看到一个后背微微佝偻的男人，正在与小贩讨价还价。
她点头：“嗯，看见了。他怎么？”
蔺青阳挑眉：“中年男人。”
南般若不解：“对啊，怎么啦？”
男鬼乐不可支。
南般若：“？？？”
“中年男人。哈。"他捧腹嘲笑，“中年男人！老男人！”南般若”
近年来，这个鬼越来越有少年气，如今竟然笑话起别人年龄来。南般若语重心长：“你虽然不会老，但你也活不了。”他只挑了挑眉，没反驳，也没阴恻恻凶她。他拖声拖气地笑：“哈一一！”
说话间，中年男人捡好了菜，一边腾出手，将找零的钱币收进钱袋，一边整理着菜篮子转过身来。
看清他的脸，南般若蓦地一震。
她掩唇，失声：…南念一？！”
恍惚惊觉，时光竞如流水一去不回，乍一看，南念一都成了中年人。她幽幽望向蔺青阳。
男鬼一脸得色：“南般若，你若是找了别人，如今他的年纪都能当你爹。”南般若”
她追上前去，“阿兄！”
南念一回身，惊喜道：“般若，你怎么在这儿！来得正好，父亲母亲近来总是念叨着你，随我回一趟？”
“好啊。”
大
到某个年纪，人好像一夜之间忽然就老了。南般若怔怔望着父母鬓边的白发。
“阿爹、阿娘。“她心中酸涩，“我太久没回来了。”南载河夫妇失笑：“这天下死瘴都要被你除净了，我们高兴也来不及！”“嗯。”
她含泪点头，“我碰见阿兄，见他买了许多菜。”天枢哼笑：“他见着你，是不是像见了救星？”南般若怔怔点头：“对啊。”
“今日给他约了姑娘相看，"天枢冷笑，“你回来，他正好推了！”南般若”
她回眸望向南念一，只见他抬着眉毛，苦笑不迭。南般若正乐呵，天枢盯向她：“还笑，下次也给你挑几个。”男鬼阴恻恻在她身后冷笑。
南般若赶紧谢绝：“不了不了。”
“怎么，”南戟河皱眉，“这么多年，还是忘不了姓蔺的？倒也是，这些年，也没哪个郎君越得过他去，不找也罢！”
南般若”
男鬼大乐：“岳父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