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太子妃。
轿子也不乘,捡了两个丫鬟:一个非要跟上的竹萱,一个善静,还有一个非要跟上的任嬷嬷,便出门去了。
尹采绿今日特地穿了双牛皮底子做的鞋,可走得路呢,先是在街市上逛了一会儿,买了些小玩意儿,又到那大名鼎鼎的香饽饽馆,想买些什么吧,结果还得排队,竹萱要掏出玉牌来,寻个特权,尹采绿拦住了她:“大家都排着呢,我听江小姐说,就是达官贵人来了这儿,也得排队呢,咱们就排吧。”善静便道:“竹萱,你跟任嬷嬷一起,去那对面的茶楼定个雅座,叫太子妃坐着等去,我在这儿排就行了。”
正说着,只见街市上一阵嘈杂声,又有一列兵马开路,善静和任嬷嬷连忙挡到太子妃跟前:“太子妃当心,像是有要犯押送入京,咱们还是避着些。“哦,哦。"尹采绿还没反应过来,被任嬷嬷拉着退到一边。这一行人并不多,两列兵士,两辆囚车,在这偌大的盛京城里惊不起什么风浪,百姓们兴起时看一眼也就过了,并不在意。尹采绿因着好奇,多看了一眼,这一眼可好巧不巧的,正好看见了一裹着藏青细布头巾的中年嬷嬷,她看起来老了许多,往常油头粉面的样子已经不在,双手交叠搭在膝头,身子随着车身颠簸轻轻摇晃,鬓边一根乌木簪子仍然别得端正,可见是未吃什么大苦头的。
尹采绿目不转睛地看着,眼中颇有不舍,还有些说不情道不明的想念,妈妈从前待她是极好的,不然也养不成她这般性子。可见那人苍老的眸子扫过来,尹采绿慌忙别开了视线,转过身去。竹萱心细如发,早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待行至偏僻处,竹萱把任嬷嬷支到茶楼上去订座,拉着太子妃小声说道:“太子妃,那位是您从前的熟人?”
尹采绿也骗不得竹萱什么,便道:“正是,竹萱,我必须得帮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流放,而什么都不做。”
她顶替薛静蕴的身份是为了锦衣玉食,可人不能为了锦衣玉食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她可是柳妈妈手把手教养大的。
竹萱望进太子妃的眼眸里,满口想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了,太子妃是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待人真诚,谁也能一眼望穿她。“太子妃,这件事情如果非要做,你别沾手,想做什么,奴婢帮你做。”竹萱也不是什么多善良的人,她知道自己下半辈子荣华富贵皆系在太子妃身上,太子妃要冒风险,把这风险转嫁到自己身上来要合适得多。尹采绿心中越发感念:“竹萱,你待我的好,自不必多说,往后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提。”
竹萱耐着性子福身行了一礼:“太子妃,就请您好生做您的太子妃吧,奴婢好好侍奉您,这便够了。”
尹采绿便道:“听太子说,柳妈妈会被关在大理寺,估计过几日案子清了会判她流放,就在她流放前,送些金银细软给她傍身就行,我也不多做别的了。如此也算尽了恩了。
竹萱咬着牙,这活儿可不好干,但答应了太子妃,她非得给她办了。尹采绿又道:“我本来是打算着乔装打扮一下,给守门的军爷塞点儿银子,我打听过了,这样办事的有很多,柳妈妈犯的也不是什么诛九族的大案子,我便谎称自己是她的远房亲戚,趁她流放前,进去探望她一番,想是好进。”竹萱道:“太子妃,柳妈妈认识你,你若是去了,叫她拆穿该怎么办,幸好此事你与我说了,这事奴婢去办,若有什么差池的,索性柳妈妈也不认识我,如何也牵扯不出多的来。”
尹采绿狠狠点头:“嗯嗯,这样就万无一失了,竹萱,谢谢你。”竹萱望着自家太子妃娘娘那双清澈的眸子,彻底没了话说,只能说难怪连太子也心甘情愿栽她身上。
再说万一出了什么事,太子妃确实能拍拍屁股拎着自己的小包袱就跑,竹萱、翠影,还有薛家那些人却不行,都得给她擦屁股,真是该她的。“太子妃,奴婢也没别的所求的,只希望哪日你若要走,别忘了带上我。”尹采绿瞥她一眼:“说什么呢,咱们要在这太子府长长久久地住着,将来还要住进皇宫里去,叫你做掌事大姑姑。”竹萱一脸苦色,嘟囔道:“既然如此,你还非要与前人牵扯不清。”尹采绿揽过她的肩,狠捏了两把:“你要不想去,我就自己去。”“别,别,奴婢一定去。”
说着,那头任嬷嬷已在茶楼上备好雅座了,善静也买好了各色糕点,过来请太子妃上去落座。
这边悠哉悠哉地过着响午,东宫里,太子正与寻常一样,处理各种事务,冷嘉实来过一趟,只说玉笙楼失踪的那位采绿姑娘仍未找到踪迹,但却牵扯出了一桩大案。
到广陵郡州府衙门里报案的,正是江南布商杜家的三太太,说自家小女儿十七年前被家中小妾拐卖,时隔多年才查清楚这一桩家事,据那小妾供认,当年正是把人卖到了玉笙楼。
杜三太太如今发了狠地要把女儿给找出来,不知掷了多少银子出去,那小妾早被她一脚踢断了肋骨,日日受她折磨。可玉笙楼里的那些女子,俱都带去与杜三太太厮认过了,无一人是她女儿杜清晏。
赵清听冷嘉实汇报完这一桩,本来这事情是不至于报给太子知道的,但冷嘉实清楚,那女子找不回来,太子心善至此,总觉得那女子失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