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抱起,抱到怀里,整个拢着,一边抚弄她,一边哄着:“你乖乖的,做孤的太子妃,什么事情也不用操心,孤会替你解决一切的。”
尹采绿浑身被他圈着,小鸟依人一般,眼珠子胡乱瞪着、转着,嘴唇嘟着,不懂他说这话是为何意。
她心神恍惚,又燥又乱,哪里懂他这番安抚。浑身又是被他撩起了意的,她眼眸一转,两根手臂往他肩上一撑:“殿下,你说的什么,妾听不懂,妾在这太子府待着当然好啊,不愁吃不愁穿的,既然是殿下的吩咐,要妾乖一点,妾当然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赵清哼笑着,看她一边扯他衣带子,他瞧她那样,一脸的野性,未被驯服的野性,狡猾女子!从前的那些温顺都是装出来的!她现在要征服他,他闷哼一声,扶着她腰,太子妃是很有些功力在身上的,赵清唯她是从,俯首缴械,投降还尚需一阵子。文文听着里头动静稍微起来了些,朝芳嬷嬷浅浅一笑:“行了,我这就要去给太子打水了,谁说我们太子要蹭你们太子妃的水了,哼。”太子府的日子照常过着,太子与太子妃恩恩爱爱,每晚都要折腾下人那么几趟,芳嬷嬷和文文都习惯了。
这日,尹采绿在太子书房的榻上睡醒,已是天光大亮,她撩开窗边厚厚的帘子一看,外面已下起了鹅毛大雪。
善静善和严阵以待,太子妃身体不好,冬日里虚弱,是薛夫人当初提醒过的。
连忙给她裹了层大毛披风在身上。
再一看,太子妃面色红润,气色大好,哪里有半点身子不好的意思。屋子里烧着雪白如凝霜的香炭,煅烧后是浅金色,在铜炉里静静蜷着。自从入了冬,尹采绿就没有冷着的时候。
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都很在意她,又给她拿了手炉端着,她镇日被暖得浑身发烫。
其实她体质本就是有些偏热性的,又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大部分时候懒着,少部分时候蹦得老高。
现在一下也不让她蹦鞑了,她心里怪难受,可薛静蕴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她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儿到雪地里打滚去。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雪呢。
她透过窗棱看出去,隐约有风呼呼吹进来,善静都急麻了。又给她罩了个灰鼠皮帽子上去。
时至中午,太子下了朝回来了,透过窗棂就看见她还在床上坐着,裹得跟个毛球儿似的。
他心里想笑,瞧她,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现在巴不得出来打滚呢么。可惜为了圆谎,她只能待在屋子里,哪儿也去不得。赵清心里又恨又叹。
“太子回来了。”
“太子殿下回来了。”
随着几声高呼,几个内侍拥上去迎他,尹采绿身侧围着几个丫鬟,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外望去。
赵清在窗外一棵已经枯成树干儿的柳树下站定了,遥遥望着她,眸中带笑。尹采绿一愣,他不进来,那么站着瞧她做什么?那树上已经积了雪,细长枝条柔软垂顺,积雪像给枝条裹了层白边。赵清看着她,忽然一笑,两只手抱着那根树干,开始摇晃起来,雪就顺着枝条滑下,如烟似雾。
积雪簌簌滑落,像碎玉般扑簌簌落在他肩头,睫毛上还沾着两三片雪花。尹采绿瞪大了眼,原来还能这样玩!
盛京城的雪来得突然,一夜之间便能积累厚厚一层,院子里的雪大多都被丫鬟们铲去了,只在路边上,花坛里,堆了厚厚一层,松松软软的。赵清就是故意的,他又一脚踩进厚厚的雪堆里,像棉花一样,又探出来,在每一个堆的光滑洁白的雪堆上留下他的脚印。又去看她,见她一双眼又惊奇又跃跃欲试的,心痒得很。“殿下,你快进来,别踩了,当心着凉。”她这样对他说道。
再踩下去,能踩的地方都被他踩完了,她玩什么?赵清看他一眼,抬手拂了拂衣摆上沾的雪,又跺跺脚,把鞋上沾的雪抖掉,决定不逗她了。
不过打了帘子进来的第一句话还是:“可惜了,这样的天儿,太子妃身弱,还是别出门了,就在房里待着吧。”
尹采绿稍稍瘪着嘴,想瞪他又不敢瞪他,憋着委屈往心里埋。她可不得装着点儿身体弱么。
阴阳怪气儿地说了句:“臣妾不爱冬天,冷得很,门也出不去,没意思。”赵清站在门边上,两个丫鬟脱下他大氅拿去挂了,他也未向她靠近,就在那儿站定了,眉眼沉沉地打量了她上下,唇角最终抿起笑来,坐到她身边去,投过她的肩,将人蜷在怀里,温声哄着:“不能出去就在房里待着玩儿,也很好玩儿的,叫丫鬟们出去堆雪人给你看,孤再给你寻两箱话本子来,你窝在被子里,让熏笼暖烘烘地罩着,这冬日也不是那么难过。”赵清又多说了些寻乐子的法子,声音极尽温柔,像是绞尽脑汁替她寻缓解枯燥的法子一般,尹采绿脸颊上泛起薄薄的绯色,顿时心心里什么烦躁也没了,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脸上
满是被宠溺的娇憨。
他凝视着她头顶,唇角似笑非笑,手掌一下一下抚过她的头,动作极尽温柔。
芳嬷嬷见了这一幕,意味深长地笑了,又悄声叫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赶晚膳给二人好好备上一顿。
任嬷嬷轻手轻脚关上门,叹了声气,望着雪地,芳嬷嬷问她:“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