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儿也该交些同岁的玩伴了,整日与老嬷嬷们待一处算怎么回事。尹采绿便与皇帝商量:“朝上可有与他同岁的孩子,太子也到了该入学堂的年纪了,该给他找几个伴读来。”
赵清沉吟着:“有几个,冷嘉实的儿子也快四岁了,又有裴尚书家的幼子,今年应是六岁了,正好都叫进宫来,与太子作伴。上书房有些年头没开了,朕叫冷嘉实过来做老师得了。”
尹采绿还有迟疑:“倒也不是为着别的,咱儿子什么样你也知道,就怕他把人家给欺负了。”
赵清宽慰皇后:“有冷嘉实在,不至于。”两人正商量着事情,一转眼,儿子不见了,一抬头,给爬房梁上去了。几个嬷嬷在下面接着,吓出了一头冷汗。
“祖宗爷,快下来,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摔坏了胳膊腿儿可怎么得了。”尹采绿慌忙上前去张望,叉着腰狠狠道:“赵绿!你还不给老娘滚下来!”赵清一愣,他倒还是一副翩翩公子温润模样,这些年,性子被朝堂打磨得越发圆润,面容更善了,倒是他这位向来妖娇柔弱的妻子,在儿子面前生生成了个爽辣女子。
他常劝她,别操心儿子,乖的时候自己亲一亲,不乖的时候把人丢给奶母便是,偏她是个操心的,常是一边生气一边又舍不得孩子。他多心心疼妻子啊,儿子不省心,真是个倒霉孩子,便伸手把皇后拉到身后,自己抬头一望,眼神一凛,声音一沉:“赵绿,给朕下来。”赵绿低头看到父皇,立刻乖乖爬下来了,他父皇明明最是温柔一张脸,却没来得叫人害怕。
倒是他母后,看着凶巴巴,其实他一点也不怕。见他下来,尹采绿连忙上前,提着他后脖子道:“你这孩子,那上头多高啊。”
赵绿朝他母后叉腰道:“儿臣不怕!”
尹采绿拧着他耳朵:“你多大一个孩子,这不怕那不怕的,你再这样爬上爬下,我非打你一顿不可。”
“哎哟哎哟,母后,疼!“赵绿一身撒娇本领也是传了皇后的,皇后一听,果然不敢再拧他了。
三日后,上书房正式开启,赵绿的伴读正是冷家冷承岳,矮他一个头,看着文绉绉的,一身斯文气,再有一个裴家裴执钧,又高出他一头。尹采绿再是不放心,也把人给送去了,走前嘱咐得最多的便是:“别闹腾,要听先生的话,别欺负别人,尤其是冷家那个,人家年纪还小呢。”赵绿不耐地应了,一脸的野性儿,尹采绿恨他恨得牙痒痒,拧了他脸蛋儿一下:“你要是闯祸,回来就等着屁股开花吧。”“哦。”
赵绿带着两个提书箱的小太监,蹦鞑着到了上书房。冷承岳和裴执钧两个给他请了安,另还有几个宗室子弟跟着一起上学,冷嘉实一来,几个学子站起身,躬身道:“先生好一-”不过是负责给几个孩子开蒙,冷嘉实受皇帝一托,便应了,没想多少,眼下翻开三字经,便开始讲起来。
他早被皇上提醒过,太子是个难管的,叫他该打就打,不必客气,他自是不敢打太子,却也头疼太子若实在不服管教该如何。好在现下几人端端坐着读书,都很听话乖巧。“人之初,性本善。”
“苟不教,性乃迁。”
孩童的声音清脆,这其中,就属太子的嗓门儿最大,冷嘉实往底下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这一节课讲完,他微笑道:“课间休息片刻。”场面瞬间哄乱骚动起来,以太子为中心,开始团团围着逗乐起来。不只是谁提了句:“咱们来投壶吧!”
“好啊好啊。”
几人一窝蜂地又投壶去了,几人轮流来,赵绿打小是个不服输的,亏他技艺还真好,几轮下来,他投中的次数最多。“太子殿下可真厉害。”
“厉害什么?他作弊了!”
几人回头,却见说话的是一宗室子弟,名叫赵泽的,虽七岁,却比赵绿还要大一辈,细论起来,赵绿还得叫他皇叔。赵绿堪堪回头,上下扫视他几眼:“你凭什么说本太子作弊!”赵泽走上前来,指着底下的线,道:“你刚刚站的位置超出这条线了!”“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两人越凑越近,眼看着要打起来,三岁多的冷承岳连忙拉住太子,冷静道:“殿下,不必听他的,咱们请先生来主持公道。”赵绿却是个受不住这样质疑的,脾气一点就炸,当即拎着赵泽狠狠打了一拳上去。
赵泽虽比他大,却一点也打不过他,鼓着脸道:“我是你皇叔!你大胆!竞敢冒犯你皇叔!”
赵绿听了这话,更被惹恼了,干脆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狠狠打了几拳,把赵泽给打得鼻青脸肿的。
“做什么呢!”
这时有学童把冷先生请来了,冷嘉实见着这一幕,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裂开了。
“太子,放开他。”
赵绿不情不愿地把人放开,冷哼了一声。
赵泽从地上爬起来,一股鼻血顺着鼻孔就流出来了。冷嘉实脸色大变,连忙叫了几个学童过来搀扶他:“把他送回去。”他又转头看着一脸不服的赵绿,捏了捏眉心:“太子殿下,谁让你在学堂里打人的?”
赵绿道:“他说谎话污蔑本太子,本太子自然要教训他一番。”冷嘉实趁机教导他道:“他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