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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明日该回门了,你今日去库房里随意挑礼物,孤明日陪你回去。”
说着,赵清将老子的画像撤了下来。
从书柜底下取出一张庄子画像挂了上去。
尹采绿疑惑看着他这一套动作,赵清便解释道:“顺应自然、放飞心灵。”尹采绿还是不懂,这画像上的人是谁,其实她一点也不认识。太子很快上朝去了,尹采绿也没在太子书房内多待。芳嬷嬷和善静善和两个已经候在门外接她了。本来太子妃随太子宿在何处都是有可能的,不必大惊小怪,到点了来接便是。
倒是太子行至府门口之时,正巧碰到了昨日收捡床单的刘嬷嬷。刘嬷嬷见了太子,朝太子笑得欢喜:“殿下能干!”赵清摸不着头脑:“嬷嬷指的何事?”
刘嬷嬷道:“太子妃的床单。”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一片呢。”
赵清愣在当场,耳朵尖红起来,同时又是万分自责,竞不知太子妃糟了那么大的罪。
“刘嬷嬷,为何不早说。”
若他早知道,早知道的话,昨晚定不会强迫她。太子妃温顺如此,定是不会开口拒绝。
刘嬷嬷道:“昨天没碰见太子殿下,为着这事,老奴总不能专来找殿下一趟吧,总之啊,老奴觉得,这皇长孙定是出在咱们太子府的。”赵清走的时候很沮丧,早知女子艰难,竟不知艰难至此。芳嬷嬷照例给太子妃汇报今日事项安排,善和手上提着新的衣裳,善静手上提着梳妆的物件儿。
因着薛静蕴从前爱穿深色衣裳,太子府为她备的也都是深色衣裳。什么深绿色、靛蓝色、石青色一类的。
尹采绿每次往身上穿,总要做做心理准备,她本人倒是喜欢鲜艳的。“文文,太子妃的物件儿放在哪儿?”
文文听着善静这意思,倒是要把太子妃的起居物品常年搁置在太子书房里一套了。
文文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太子寻常还要见客,不好放在这些地方。善和道:“可以后我们太子妃若要时常与太子歇在书房,难不成让我们每日搬腾这些东西吗?”
善静又道:“是呢,文文,太子如今有太子妃了,不同于以前了,你得想想办法。”
文文挠挠头,书房就这么大,其余地方太子寻常要见客,太子起居也占了不少地方,便只能指着隔间里的小片区域:“就放在这儿吧,与殿下的放在一处,奴才叫人再搬套桌椅来。”
原本端放着太子衮冕的桌上,便放了一台梳妆镜上去。原本放着太子朝服的柜子里,又被善静塞了几件肚兜进去,紧紧挨挨放着。她发现,有些字虽不认识,可联系上下文,又看几篇有相同文字的段落,她便大体能猜出那是何字了。
毕竟她只是不认字,又不是不会说话,寻常常用的词语、短句,稍加推断,便能得出结论。
比如“四十两×子"中间的那个字,肯定是“银"呀。“金”字她原先就认识的。如此一来,一下午时间,她又多认了几十来个字儿。可她会认的字也仅限这些通俗的句子,若又拿诗或是哪位大家的著作给她看,她必是看不懂的。
到了晚上,尹采绿早早用过晚饭,善静善和给她备了水沐浴,都知道太子今晚上要来,早替太子妃做好准备。
浴盆中放了精油和花瓣,稍加搅拌,便有香气扑鼻,尹采绿坐进去,善静善和一人一边,替她擦拭身体的每一处。
最后将她扶出来,裹上轻薄纱衣,头发全都拢在肩头,乌泱一把。今日从侯府一回来,便没再见着翠影,不过平常伺候她的活儿,翠影也很少干,都是善静善和在干。
另一个竹萱本就极少出现,但凡见着她的时候,都是在老老实实干活的。尹采绿拢着纱衣坐到铜镜前,浑身氤氲着水汽。翠影不在的时候,她总是要松懈一些的。
否则见她这样,翠影定要斥责:“太子妃注意仪态。”善静在给她梳头,镜中一对儿眼尾如远山含雾,因着头发被梳扯的缘故,头轻轻歪着,鼻尖微微翘起,更似有千般风情在眸中荡漾。太子妃的妆奁中是常放着胭脂水粉的,但翠影平时不让她用,尹采绿便从未碰过。
善静见太子妃朝那胭脂看去,便拿起其中一罐,用手指轻抹了一点出来,擦到了太子妃唇上。
只一下,水红色的胭脂水汪汪地映在唇珠上。直到外间通传“太子驾到"的声音,善静忙收拾起东西,从侧边退了出去。尹采绿忙朝镜中去看,唇色莹润娇艳,愈发衬得肌肤胜雪,她已经许久未抹过这样艳的颜色了。
在镜中的眼微一抬眸,便见着了站她身后的太子。赵清负手站立,眼眸温润注视她,喉结轻动间,嘴上也不忘夸她:“太子妃甚美,可与孤歇下了吗?”
她抬手绾发,将背后青丝都拢到肩头,微侧着身子,抿唇笑着时,面上总有几分天真。
眸光盈盈望向身侧人,道:“好。”
太子拉着太子妃的手至床边,太子妃睡里侧,太子睡外侧。被面搭上来的一瞬,尹采绿已做好准备,心中期待。可她等了许久,房中灯烛已灭,太子也已躺在她身侧,二人同床共枕,只着薄衣。
中间却似隔着楚河汉界,尹采绿只把自己当做一盘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