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刷油上锅烙熟的,吃起来不仅有糯米的粘软、小豆的香甜还有淡淡的焦香。郭大娘刚烙好就给他们送过来了,上面还泛着诱人的油光,严雪跟二老太太赶忙跟她道谢,严雪还亲自把人送出了门外。才出门就碰到有人打门前经过,边走还边在议论刚镇上来人,把于勇志押走了。
郭大娘立即“啊”了一声,“已经押走了?”“可不咋的,来了好几个公安,身上还带着枪。”几人在腰上比划了下,听得郭大娘又是一阵叹气,“那他妈不是哭死了。”“一家子都在哭呢,于翠云连她爸都怨上了,嫌她爸非要给于勇志弄啥枪,进啥保卫科。”
这谁又能长前后眼,于家说到底还是太惯孩子了,惯到最后闯了祸,收不了场了。
几人感慨了一阵,正要散,又有人过来,“老郭嫂你在这儿呢?我说去你家找咋没人。”
是林场挺能说的一个女人,看到严雪还笑着夸了一句,“小严也又漂亮了,是不是你家小祁有本事高兴的?”
严雪只是笑,对方也显然不是来找她的,只一句就看回郭大娘,“你家长安工作也落下来了,想没想过再给他找一个?”竟然是想给郭长安说媒,郭大娘脸上的神色顿了顿,并不是很想说这个,“这事儿不着急。”
“这哪能不着急?长安岁数也不小了,总得有个人知冷知热吧?再说你咋就知道他不着急,他去年不是还找过一个?”对方显然非要和她说,还把人拉去了一边,“你看我娘家彩霞咋样?长得好,岁数也和长安相当”
郭大娘脸色当时就变了,甚至退后了半步,“你啥意思,我们家长安再差,也不可能找个傻子!”
“咋就是傻子了?彩霞是比旁人反应慢点儿,可心里明白着呢。”“心里明白十多岁了尿裤子还不知道?“郭大娘脸色很不好看,“我家长安不找,你给你侄女儿找别人吧。”
那人还想解释:“彩霞平时不这样的,那次是我没注意,给她喝水喝多了…“我说了我们家长安不找!"郭大娘声音骤然拔高,这回看得出手都有些抖。她实在是被气到了,长安不就是手脚不利索,又不比正常人少挣饭吃,凭啥要找个傻子当媳妇?
对方见她是这个态度,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你还当你家长安是以前呢?有人愿意跟他不错了”
“那我们也不找傻子,要找你自己找去。“郭大娘直接将她的话打断。眼见对方还要再说,严雪笑着过来扶了郭大娘,“婶子我只问你一句,长安传给下一代吗?你侄女传给下一代吗?”这才是问到了点子上,对方显然被噎了下,底气也开始不足,“那也不是一定会传。”
“万一呢?"严雪也不和对方吵,只心平气和问,“万一他俩将来生了孩子,也比正常人反应慢,谁来照顾?长安、郭大娘还是长平哥两口子,总不能是铁蛋儿吧?”
对方显然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那还用人照顾?给口饭吃不就得了,又费不了啥事儿。”
这就是这年代很多人的思想,孩子多得丢一个都发现不了,哪能顾得过来,全当小猫小狗养了。
而不结婚是不可能的,不传宗接代是不可能的,至于再生个傻子怎么办,没想过,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
严雪笑容柔和,“那您就给您侄女招个上门女婿好了,反正也不费您家什么事,孩子还能跟您家姓。”
这回对方是真没话说了,盯着严雪那张笑盈盈的脸看了半响,一扭身走了。郭大娘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拍拍严雪的手,“还好有你在,不然真是让她气死了。”
郭家都不是多么会说的人,有时候碰上这种事,难免要在嘴上吃点亏。而且郭长安就是郭家人心里的痛,对方这也太戳人肺管子了,郭大娘虽然没说,脸色却很难再好起来。
严雪就握了郭大娘的手,“长安那么优秀,会找到好媳妇的。”见郭大娘望来,她又笃定一点头,“只要人有能力,为什么找不到好媳妇?说不定他根本不用您操心,自己就找了。”“他要是自己能找还好了,我就怕他让前面那个伤了心,又觉得自己会拖累别人。”
郭大娘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想想现在已经比之前预想的好太多了,又回握了严雪,“小祁真是好福气。”
后面好几天,林场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于勇志这件事,至于有人传说郭长安都残废了,郭家还挑呢,根本没几个人在意。先是陈纪忠命保住了,但脾脏受损,估计得在医院住上好一阵子,对今后的健康也有影响。
没等于家人稍松一口气,他在公安过去录口供的时候咬死了是于勇志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他只是倒霉路过。
这事是两个人都有责任,他挑衅在先,还是于勇志全责,在量刑上还是有分别的。
虽然林场不少人都听到了两个人对骂,但事情到底是谁挑起来的,连于勇志自己都说不太清。
于家人几次上门,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在县里的关系都出动了,也没能让他改口,每次回来都要大骂他不是东西。
实在没了辙,于家人干脆想办法去挖他的把柄,想以此作为要挟,还挖出了他跟祁放的恩怨。
他就反过来举报于场长,听说于勇志几次喝酒误事,连当油锯手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