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抽搐。他费劲抽出卡在颈部的菜刀,看着不断涌血的女人,他哆哆嗦嗦地往门口逃去。
院子外面的小区道路,有清洁工夫妻扫地。他知道不远处便是派出所,常年有人值班。
这样走在街上太显眼,他赶紧将带血的菜刀塞到下水道排水盖下面,而后仓皇离开。
***
“喂,小沈,你带路把尸体送过去。诶诶,赶紧把尸袋拉上!”
老黄挂掉电话出来,看到人群前面一动不动的沈珍珠,一脸晦气地跟法医说:“那里面的蓝房子才是停尸间,谁家刑侦队把停尸间杵大门口的?我们派出所的蓝跟那个一样吗?”
“真对不住,我不是这个辖区的,真不知道情况。”小法医见老伙计嘟嘟囔囔半天,把求助的眼光落在沈珍珠身上。
沈珍珠惨白着小脸,收回落在女尸上的目光说:“跟我来吧。”
小法医推着运尸车,感激地说:“谢谢同志,我师傅临时被叫走了,不然我也不会走错。”
沈珍珠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后面老黄喊道:“你记得跟他们抗议!片警也是警,别脏的臭的都往咱们门口扔!”
“好。”
小法医戴着黑框眼镜,性子内向腼腆,内疚地看了沈珍珠一眼:“给你添麻烦了。”
“小事,我同事就那性格,你别往心里去。”沈珍珠在前面开路,扯皮打架的人们见到有人命案,也顾不上扯皮打架了,一个个凑着头看热闹。
沈珍珠先跟传达室打了个招呼,顺利进到刑侦大队,送到法医科解剖室里。
解剖室里有两位忙碌的法医,小法医见到熟人,赶紧进行交接。
“同志,你稍坐会儿,我这边弄完请你吃雪糕。”
沈珍珠摆摆手说:“不用客气,我休息两分钟就走。”
在别人忙碌时,沈珍珠偷偷吁出一口气,揉了揉仿佛裂开的额头,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看到尸体上方的“投影”,把凶案经过看的真真切切!!
裹尸袋通体是黄色,法医们都叫“黄袋子”。打开黄袋子,其中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法医迅速做出初步鉴定。
“尸体完全、冰冷,出现全身性尸僵,死亡时间在7日凌晨3点左右。身上有六道刀伤,致命伤是颈部动脉处。伤口长度7厘米——口腔有血液,口腔内壁没发现伤口。我检查一下她的指甲和里面的油脂。小李,你马上验血型......”
法医初步检查完,正欲离开进行深度检查准备。
刑警康河看到沈珍珠眼神怔愣,紧抿着好看的唇,皱了皱眉。
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沈珍珠顺着不爽的目光看过去,康河不客气地回视她。
康河是她警校同学,成绩全校第一去年毕业后顺利分配到市刑侦三队。
刚才的眼神,属于优等生的藐视。
这个案子刘局分给四队,康河刚过来就要走,心里烦躁。
沈珍珠不搭理他,跟小法医打声招呼,从解剖室出来,把老黄的意思转告给传达室。
然后站在空地上晒了几分钟太阳。
解剖室真够冷的,不知道躺在那里的人会不会也很心寒。
寒意被四月暖阳慢慢驱赶,刚刚她仿佛在梦境里走了一遭,法医说的伤口位置与她“看到”的一致。
额头已经不疼了,冷不丁闹出这样的事,她甚至觉得自己开天眼了。不过,应对法律的话,应该叫法眼吧。
真的好神奇啊。
是因为自己穿越前是个侦探迷?
顾岩崢挪开窗边视线,双手抱臂听着周传喜报告这次凶杀案的详细资料。
“佳苑小区的命案,根据邻居郭大娘口供,6日23点到凌晨2点之间,死者和丈夫发生激烈争吵。死者与丈夫的感情并不和睦,听说死者有离婚的意愿。法医从死者口腔内发现微量血迹,正在化验血型。”
“死者致命伤在颈部,是利器伤,失血过多而亡。蔡军已经被我们扣押,他今早被人在家门口绿化带发现,由于醉酒对昨晚的行为记不大清楚。甚至不记得是自己走到绿化带还是摔进绿化带。我们在他袖口上发现少量血迹,正在与死者血型进行对比。”
“无财物损失,房门锁被破坏掉的地方只有他的指纹。现场狼藉被证实是蔡军与死者扭打时造成的。身上没有被侵/犯的痕迹。”陆野挠挠寸板头,望向顾岩崢说:“头儿,这是一起典型的枕边人作案啊。”
周传喜接话道:“有居民口供说,蔡军经常把‘只丧偶、不离异’这句话挂在嘴边上。作案动机也有了。”
顾岩崢回办公室前,被刘局叫过去谈话。
连城国际服装节处于尾声,发生命案地点与举办服装节的海星广场不远。
市里点名要求一周内破案,不能影响国际服装节的完美落幕。以文化旅游为宣传重点的城市,要是在宣传档口出现命案,服装节都会被溅上污点。倘若被外媒抓住机会大肆报道,以后国际时装节还办不办了?
可是一场命案发生,受当前侦查手段和检验手段局限,破案方式依旧以老带新传授经验为主,还没有形成有效的科技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