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艰难,哪怕会被冠上笨蛋的标签,但这份少年心气,弥足珍贵。它像一把带有锯齿的刀,能够斩断一切,也能再生万物。这一刻,荆荡为自己的心动买单。他跨出祠堂的那一秒,阳光明媚,夏风燥热,终于,真的夏天要来了。
“荆,荆荡………易书香被岑绯带着来了祠堂,刚抵达这里,她便看见荆荡嘴角沾血地出来。
她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跑到他面前:“怎么弄的,就因为你说你以后要留在国内,他们就打你了吗?”
易书香心疼到难以呼吸,她这么温柔的一个人,竞也二话不说,推开了祠堂的门,想给他出口气。但被荆荡攥住了手,他扯唇:“没多大事,先帮我处理下伤囗?”
他不想让易书香扯进这趟混水。
易书香哽咽了下,她红着眼眶让岑绯找酒精和棉签来,随后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让他先坐下。她轻轻查看他的伤口,鲜红的血迹蔓延,她沉默了会,带着点哭腔开口:“他们是不记得你今天生日吗?你今天过生日呀。”易书香忍不住哭,紧紧地抱住了他,脸埋在他的胸膛,泪水不断地打湿了荆荡的衣服,边哭边说:“今天可是你十七岁的第一天,对不起……疼不疼?”“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荆荡抹去她的泪,“不疼,真不疼,你别哭了。”易书杳没办法不哭,她哽咽着先拿湿纸巾轻轻地擦去他嘴角的血,边擦边掉着大颗的眼泪:“我就是要跟你说对不起呀,一定很疼吧,他们打这么重。他嘴角上的血擦不完,擦去了之后又有新的蔓延,她的眼泪也像断开的珍珠,一颗一颗无声地掉,最后崩溃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闷声地抱住他,睫毛挂的泪水就掉在了荆荡的脖颈,冰冰凉凉的,让他的心脏揪了起来,有些难受。易书杳眼泪扑朔:“所以就是因为你说你以后不去国外,惹他们生气了吗?”
荆荡道:“算是吧。”
易书香仰起头,望了他几秒,问:“那你留在国内,是因为想留在国内,还是因为一一"她吞了一下喉咙,继续道,“我的原因?”荆荡不想让她承受那么大的压力,简单道:“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留在国内。”
易书香放心地抹掉眼泪,认真地说:“那这样最好。你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选择一个不那么好的选项,我会觉得这样很不好。”荆荡嗯了声:“真跟你没关系。”
“那你和你家里现在变成这样子,你还是想在国内上学吗?"易书香又问。“当然,我很早之前就做好决定了。”
“可是你们关系闹这么僵……"易书香设身处地地说,“你会很难受吧?你家里人都在你生日这天打你了,他们以后还能做出什么事都说不准的。”“易书查,你能不能少担心我?“荆荡蹙起眉,使劲揉了下她的头,“说了没事,没听见吗?”
“那我担心你呀,"易书查吸了下鼻子,“我怕你家里以后又像今天这样打你,我……我很难受。而且你爸爸还说以后不给你财产什么的,是真的不给你了吗?虽然我觉得有没有钱都是一样的,但你不一样呀,你过惯了那种富家生活,要是突然没钱了,会很不习惯的。”
荆荡:“他就是嘴上说说,还能真不给我钱了?”而且他压根就没想着荆明谦的那点钱。
易书香听到他这样说就放心了。她刚想开口说话,岑绯带着东西来了。“谢谢你,绯绯。"易书香慌忙接过她手里的棉签酒精创口贴等东西。岑绯说了声没事,担心地看着荆荡。她了解他的性子,如果家里真反对他跟易书查,哪怕跟家里决裂,他也无所谓。他手里有钱,从小到大比赛赚的,数不清的奖学金,以及拿那些钱投资的其他公司股份。这些钱荆家不知情,而且加起来多到荆荡不用荆家,也能够维持他一辈子少爷般的生活水准。所以荆荡完全有底气不靠荆家,也能走出一条闪耀的康庄大道。
可荆家的那笔家产…到底远超过他现在手里的钱。几乎不可拿来作比较。
“你自己想清楚,"岑绯拍了拍荆荡的肩膀,“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说完,她给他俩腾地方,转身走了。易书杏拿起酒精,拿棉签沾湿,揪着心给他的伤口消毒:“有点疼,你忍一下。”
这点伤口对荆荡来说不算什么,但看着她担心得要命的模样,他好像变成一个可以怕疼的人,心脏仿佛淌着温水,勾唇道:“行。”易书杏看见他笑就想哭,带着哭腔嘟囔了声笨蛋,很轻很轻地给他消毒。荆荡看着她在哭,薄唇动了动:“今天我生日,现在许个你别哭的愿望,我就这一个愿望,你帮我实现,行么?”
易书香的心脏酸涩成一团,被一只手掌揪来揪去,她拼命咬着唇嗯了一声,消毒完之后给他贴创口贴。贴完之后,她抬头看他,撞进他漆黑深沉的眼。她又想哭了,拼命忍着,揉了揉他的头,凑到他身前,脸埋进他的脖颈,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忍着哭腔说:“今天你生日呢,我还没祝你生日快乐的一一荆荡,生日一一”
祝福的话还没说完,她忽然被他抱住。男生高大的身躯灼热,双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
他说:“今天过生日,好像不是很快乐,但以后有你,我就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