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纵使日后事发,我绝不让你受牵连。这份恩情,姐姐记在心里了。”

沈支言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姐姐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不过是见一面罢了。我们自幼一同长大,你的难处我岂会不知?若换作是我,想必姐姐也会这般相助。”

阮苓在一旁笑道:“正是这个理儿!姐妹之间原该互相扶持。况且支言姐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说不定与那薛二公子一见倾心呢?这姻缘之事,谁说得准。”

沈支言闻言心头蓦地一紧,仿佛被戳中了什么隐秘心事。她垂眸掩去眼底波澜,唇角勉强牵起一抹笑意,那笑意却浸着说不出的苦涩。谁能想到,前世她确确实实嫁给了薛召容,与他有过那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纠葛。

阮苓嚼着兔肉,兴致勃勃道:“要论相貌,薛二公子与支言姐姐的表哥倒是不相上下。不过我见过他……”

她歪着头想了想,道:“他的气质和样貌都非常出众,尤其那双眼睛,有一种与这个世间不相符的美。虽说长得美,但又非常英俊飒爽,能文能武,身上总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就像山涧里的一泓清泉,与这尘世格格不入。只是这样的人,怕是不好亲近。”

“而且他非常神秘,虽在京城中是有名的贵公子,可是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就连一些宴会邀请都不曾出席过。这样的人真的是天上明月可望而不可攀。估计这回也是因为他们府上有难,才迫不得已出面相亲。”

“但是我觉得他和义沅姐姐不相配,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义沅姐姐就算以后出嫁也要找个能力相当的将军,或者好管理的小公子,绝非薛召容那般难以驾驭的。”

阮苓说起这方面滔滔不绝,又掰着纤指细数道:“至于支言姐姐的表哥,虽也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可我总觉得太过持重了些。明明只长支言姐姐四岁,言谈举止却似隔了十余载光阴。许是年少成名的缘故,行事做派与寻常公子哥儿大不相同。”

“外头人都道他是个八面玲珑的,整日不是读书就是会友。这般人物,好虽好,却总觉得隔着云端似的。不过与姐姐倒是般配得紧。”

她歪着头苦恼道:“这可真是难选。不过,表哥家终究比不得天家贵胄,若论门第,还是亲王府的好。”

沈支言见阮苓这般煞有介事地分析,不由失笑:“你呀,整日就盘算这些。我还想多读几卷书,画几幅山水。横竖才十七岁,大好年华何必急着出阁?”

经历过一场婚姻,现在的沈支言对婚事完全提不起兴趣。

江义沅也抚掌轻笑,很是赞同沈支言的说法:“妹妹说得极是。谁稀罕那些臭男人?我啊,只想纵马沙场,立不世之功,做个名垂青史的女将军。”

做女将军是江义沅自幼的梦想,每次说起女将军她眉宇间尽是飒爽之气,平日里举手投足更无半分闺阁扭捏之态。

阮苓却叼着兔腿直摇头:“为何不成婚?我瞧着男女之事最是有趣。听人说,与心上人执手相偎,那滋味可比蜜糖还甜。若能得个知冷知热的郎君,日日逗趣解闷,护你周全,岂不快活?这世间情爱,原就是最妙的寄托。”

她说着又咬了口肉,含混道:“我就想寻个可心人,与他同悲同喜,共度余生。”

阮苓年纪不大,却满心满眼都是对风月之事的憧憬,但是却不知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江义沅见她这般情态,不由莞尔:“人各有志。你求你的花前月下,我追我的铁马金戈。”

她豪气地拍了拍阮苓的肩:“待我他日封将拜帅,定护你们二人周全。”

阮苓托着腮帮子笑道:“有义沅姐姐相伴,咱们这辈子定是快活似神仙。对了……”

她忽然眼睛一亮:“回头让你家兄长带咱们去看皮影戏可好?都有多日没瞧见砚深哥哥了。”

江义沅的兄长江砚深,年方廿七,是几个世家里最年长的。生得剑眉星目,身量魁伟,弱冠之年便随父征战,二十岁便拜将封侯。

这样一位少年将军,廿一岁那年娶了心爱的姑娘,那是个娇娇柔柔的闺秀,二人郎才女貌,羡煞旁人。谁知红颜薄命,成婚不过两载,那女子便香消玉殒。自此江砚深再未续弦,只将一腔柔情都倾注在这几个朋友身上,时常带着沈支言和阮苓去城南看那些新奇的皮影戏。

“近来怕是难了。”江义沅摇摇头,“北疆不太平,兄长忙得脚不沾地。连师父来讲兵法都耽搁了,明日才得空授课。等这阵子忙完,定让他带咱们好生玩一场。”

阮苓笑吟吟地又撕了块兔肉递给江义沅:“姐姐最好了,姐姐也快尝尝,下回多放些辣子才好。”

三人在这凉亭里边吃边聊,欢声笑语不断。就属阮苓话最多,叽叽喳喳地说着她对沈支安的情意,连将来出嫁时要穿的嫁衣、戴的首饰都想到了。说着说着,又提起京中几位有名的贵公子,自然少不了亲王府那两位兄弟,薛召容和薛廷衍。

只是她每每提及“薛召容”三字,沈支言神色便是一滞。虽重生已有些时日,可这个名字仍如一根刺,扎得她心头生疼。

用过午膳,三人移步水榭,或作画,或对弈。沈支言还荐了几册近日爱读的文集与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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