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我一道来了。”
盛朝盈呼出一口气,了然地点了点头。
“此次去往布特路途遥远,我们二人也可相互解闷儿作伴……”夏吟跟她简要解释了一番,往后随意一瞟,就瞧见了他爹爹威严的眼神。夏吟咽了咽口水,指了指队伍后半截的方向:“那我就先去后边儿了?”爹爹已经数次提醒她要知晓尊卑,不可同太子妃如此说笑。夏吟收敛了神色,作了个礼,也就转身往后走。盛朝盈慢半拍地点点头,随后也由着霜降扶她进了马车。她对这辆太子座驾早已不再陌生,进入车厢后,自发地寻了自己坐惯的地儿坐下。
再等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墨熠姗姗来迟。
盛朝盈盯着他的脸看了几息,得出了结论。墨墨好似瘦了些。
下颌的棱角更突出了,脸部的线条也更冷硬了。这几日里,墨墨如同他所说的那般,日日忙得脚不沾地。她只恍惚记得自己睡得迷迷糊糊之时,他才回屋,而待她彻底醒来,身旁却早已没了某人的踪影。
墨熠正侧身同窗外的夏节度使交代着些什么……等对话终于结束,他才回过头来。
小姑娘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以他的敏锐程度,自然早已有所察觉。男人的面部线条霎时变得柔和:“怎么?孤有这般好看?竟惹得朝朝目不转睛?”
坐下的车轮在这时开始向前滚动,盛朝盈羞羞怯怯地点头。她主动起身走上前,又坐在了男人身侧,摸了摸他的脸。“墨墨,你瘦了。”
这回她十分肯定。
“想必此番我能得偿所愿,你定是做了许多我不知晓的事。”“多谢你。”
盛朝盈捏了捏男人的虎口,被后者反手包裹进了掌心。“朝朝。"墨熠的嗓音有些沙涩。
“嗯?”
盛朝盈悄悄挠了挠他手心。
“别勾孤。”
盛朝盈”
她甫一抬头,便对上太子殿下似狼似虎的眼神。红晕瞬时爬满了她的双耳。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也立即起身坐回了原位。盛朝盈偏着视线,不再跟某人对视。
可即便如此,那如有实质的眼神也依旧烫人。她偏头看向窗外:“你冷静冷静。”
“朝朝就在眼前,孤如何冷静?”
盛朝盈咳了两声,脸颊更红了。
青天白日的,这人也是越发不要脸面了……她并未回他,免得此人说出些更让她脸红心跳的话来。这样平静又快活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好些日子,可路程还未过半。这日的傍晚,队伍还在郯国境内的月遥县休整。盛朝盈趁着墨熠离开,一溜烟儿寻去了夏吟的屋子。因着着急忙慌,她一时忘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眶当~的一声,接着便是一声痛呼。
盛朝盈脚下一顿,这声儿怎么这么熟悉?
她往八仙桌的方向望了过去,下一瞬杏眸张大:“舅父?你怎么在这儿?”等等……她这是嘴比脑子快了。
她已经是成了婚的人,且苏翡同夏吟的事儿,她多少也是知情的。“我……打搅你们了?”
盛朝盈咽下本来的话,不知所措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苏翡。他身侧的方凳歪倒在地上,这怎么还摔了呢?“没,朝朝你是来寻我的?”
夏吟已经故作淡然地迎了上来,挡住了身后苏翡的身影。盛朝盈犹犹豫豫地点头。
下一刻,她就被拉着进屋:“咳咳,你也瞧见了,朝朝来寻我,自然是有些姐妹间的私房话要讲,你回去吧。”
苏翡的脸色也有些不正常,只淡淡颔首,随意交代了几句,便推门离开。盛朝盈就是再没眼色也知晓自己的确是打扰到了他们。“朝朝,你来寻我是有什么事麽?”
盛朝盈舔了舔唇角,终于道明了来意:“我今日能同你一道歇麽?”夏吟霎时瞪大了眼:“怎么?你同太子殿下闹矛盾了?”“这可是大事儿!还当真瞧不出来呢……”夏吟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盛朝盈:“?”
她愣愣开口:“瞧不出来什么?”
“瞧不出来你竞如此大胆?竟胆敢同太子争吵?”夏吟觉得自己对盛朝盈忽然间充满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