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打招呼来找我,就为了说这句话,”傅程铭话末语调微扬,“你未免太闲了点儿。”
“睡不着,失眠。”
签字笔油墨干了,傅程铭一面换芯,一面冷冷道:“让我替你找医生,还是让我治你的失眠症。”
“瞧你,”
冯圣法看他那一派肃然、难以接近的样儿,不禁笑笑:“总这样一本正经的,原本三十出头,愣是被你那老成腔调搞得像四十多岁。”顿了顿,道:“我来,是昨天崇严约咱们几个小聚,他商场得意,新的分公司敲开上交所的门了,告我说,必须要热闹庆祝,还叫你带上唐小姐。”
傅程铭顿住,看向冯圣法。
后者则振振有词:“其他太太们也来,你不带,叫唐永清面子往哪儿搁,合着咱们这圈子里的人,排挤人家大小姐呢。”
“好。”
傅程铭应下来,冯圣法看出他的疑虑,探身问:“又怎么了,你和她没感情,连个邀请函都发不出去了?”
“我没有她联系方式。”
冯圣法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去。
合着哥们儿您结婚一礼拜,人姑娘微信都没有啊。
傅程铭看他那嘲讽表情,有点不自在,于是起身,将门大敞开,指了指外面,冯少爷也懂什么意思,知趣的往门口走,离开前,不忘对傅程铭说,也似是炫耀:“我去酒吧喝一杯,就能加几十个姑娘的。”
他回一句:“胡闹。”
可惜冯少爷没听见这句训,一溜烟走了。
门合上。
傅程铭坐回去,继续伏案,看秘书写的发言稿,哪些要留,哪些要改。
估摸着到十二点,桌上的手机震动几声。
他转首,屏幕亮了,绿色框,显然是微信。
拿过手机看,是一位名为菲菲公主的好友申请,申请理由:“我是唐柏菲。”头像是一只粉色的、黄头发的,猪。傅程铭不解,为什么名字叫公主头像是猪,又为什么会主动加他微信。这些暂且按下不表,他动动手指,点了通过。
紧接着是连续几条消息。
菲菲公主:[你好。]
[你好jpg]
[早上好jpg]
现在是早晨?
他想,又看了眼手表。
另一边。
唐柏菲刚起床,看他这么快通过好友验证,彻底清醒了,现下整个人在床上团成一团,跟个鹌鹑似的,思考怎么回复。
这间隙,她也视奸傅程铭的微信,头像一片空白,朋友圈一条横线,个性签名是一个点,最奇怪的,网名就是他本名,简直是本世纪的怪人。
她顺手改了备注,改成——新世纪老男人。
对面回:[你好。]
她趴着,小腿互相勾着晃悠,指尖在屏幕一点一点:[今天中午来吃饭吗,十二点,我让成姨做了双人份]
[期待jpg]
傅程铭眉头不自觉发紧。
她果真如唐永清说的那样,有些不着调,想一出是一出、今天大笑明天哭的女孩子。
他回:[好。]
对面依然是连发四个干饭jpg。
聊天以那个吃屎的表情包结束,画上不圆满句号。
当唐柏菲反应过来误触那个图时,已经晚了,屏幕上显示绝望的一句话:消息发出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
起床,拉开窗帘,踩着地板上一片片阳光,去洗手间洗漱,贴片补水面膜。
摘下后,唐柏菲对着镜子拍拍脸,看脸上浮着的那一层光泽,出了神。
人与人之间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得罪他,再主动求和,结果还误发一个恶俗表情。她不了解他,亦不知道他脾气如何,记不记仇,会不会当唐永清的面讲她坏话。
唐小姐抱着问题去找成姨。
见到人时,成姨在院子里掸柿树枝干上的雪。
院里,冬雪红柿,柿子挂上去像一群红灯笼,有些表皮还结着冰晶。
雪扫下去,柿子即刻向上弹,整棵树变得很轻盈。
成姨见她来,问:“怎么样,傅先生中午回来吗。”
唐柏菲点点头。
“那就好,诶,外面冷,快回去吧。”
成姨朝她摆手。
唐柏菲还站在原地不动,想着这几天和成姨越来越熟,便上前,直截了当问:“成姨,你觉得,傅程铭脾气好吗?”
对面掸雪的人一怔。
唐小姐即刻心虚,以笑作掩饰:“我随便问问的。”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毕竟从我接管这座院子,傅先生回来的次数也不过十几次,每次见面都不会说太多。”成孀想,唐小姐搬来前,院里冷冷清清,傅程铭偶尔来,顶多说几句客套话,音调也是淡淡的,让人难以接近。
“不过我倒亲眼见过一回事儿,”成姨声音低了几度,环顾一圈,走近唐柏菲,“就在去年年底,听说是傅先生集团有个高层被查了,他那段日子回家都到了半夜。”
唐柏菲睁圆眼睛,等着后话。
成姨又说:“我送夜宵的时候,傅先生闲聊似的和我说了一句,说他正肃清高层内部呢,整天和那些老滑头斗法。我和你讲,华鸣是